丁春生自那日授印礼后,便一直留在了罗家。
起初,是受罗家之邀,说服家族将珍宝阁迁往了罗家的东大街。
从中央大街到东大街,对珍宝阁而言影响并不大,又有罗家许以重利,丁春生便帮了这个忙。
听闻江家开了个什么慕名居,丁春生原本不屑一顾,丁家经营了千余年,才有了珍宝阁如今的地位,若是随便一家店就能越过珍宝阁,他丁家岂不是白混了这么些年。
怀着对珍宝阁强烈的自信,慕名居开张之日,丁春生全然不在意,更没想过亲自前往。
然而,无意间从罗家人口中得知,慕名居竟有鲛绡出售,丁春生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他丝毫不怀疑此话的真实性,毕竟他可是亲眼见着那小姑娘身上穿着鲛绡!
原本还在想办法抢了那小姑娘,虽然自己打不过江老祖,可丁家必定有人对此感兴趣,不愁抢不过来。
谁知江家直接出售鲛绡了!
当下他也顾不得想太多,第一时间便往慕名居赶来。
“三匹鲛绡,我全要了!”丁春生迫不及待嚷道,就怕晚了一步被其他人买走了。
罗家主与韩家主面色瞬间不好看了。
虽然他们现在买不起,但以后总有希望买得起的,若是全被丁家买走了,那可真就没希望了!
作为东道主,江家主只好出面与丁春生解释:“丁道友,我们慕名居的鲛绡,一家限购一匹——”
丁春生打断他:“说吧,你要多少灵石?我丁家决不让你失望!”
江家主语气温和而坚定:“丁道友财大气粗,可在商言商,方才我慕名居掌柜已当着邺城所有人的面表示过,一家仅能购买一匹,若全卖与你,不仅堕了慕名居的名头,也是在打我江家的脸面。”
“你——”丁春生还待说些什么,话头却被罗家主截了过去。
“丁道友,实不相瞒,方才我已向江远修买了一匹,马上便回府取灵石来——”
听到这话,江家主挑了挑眉,却没出声反驳。
“你动作这么快?”丁春生皱了皱眉。
罗家主陪着笑:“鲛绡一出,谁都想要,虽然我罗家身家微薄,也想买一匹。”
罢了,东西在罗家,日后说不定也能想办法让他们交出来。
“那剩下的两匹——”
“丁道友!”
再次被打断,丁春生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他看向韩家主,冷冷道:“你又有何事?”
韩家主满脸无奈,却还是答道:“实不相瞒,我韩家方才也买了一匹——”
方才罗家这么一说,丁春生尚且将信将疑,现下韩家又是一样的说辞,他只觉自己被耍了,丁家的权威竟在这小小的邺城被冒犯了!
丁春生顿时怒不可遏:“你们莫非以为我丁家好欺负?!”
罗家主立马道:“丁道友误会!若有冒犯之处,改日我亲自向道友赔罪!”
韩家主随即跟上:“我们绝无冒犯之心!”
丁春生沉沉望向江家主:“你呢?这鲛绡是你们江家的,你说说你准备卖给谁!”
被火烧到,江家主也没变了脸色,依然笑着:“慕名居既开门迎客,自然是要讲究商家的那一套规矩,谁先付了灵石,鲛绡便是谁的!”
“你!”丁春生伸手指着江家主,又看看罗家主与韩家主。
“今日之事,我算是记住了!”
丁春生只是丁家旁系子弟,即便再富有,也没有达到随身携带五百上品灵石的程度,若要购买鲛绡,必须回丁城向家族申请。
丁城与邺城相距十分遥远,这一去一回至少需花费一个月时间,届时三匹鲛绡不定都不在了。
见三大家族如此不给面子,丁春生愤然拂袖离去。
待他走后,江家主才开口道:“丁道友可是石固兄的客人,就这么把客人气走了,就不怕丁家事后报复?”
罗家主神色淡淡:“你也没少得罪他!”
韩家主在一旁打着圆场:“好了,现在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那丁家真的派人来了,咱们可要齐心对付。”
罗家主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你们是该好好想想对策,我罗家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最后,他扔下一句“五百上品灵石三日内带到”便快速离去。
韩家主朝着江家主苦笑:“你们两家都有所依仗,我韩家就麻烦了,日后若那丁家寻来,还望远修兄帮衬一二!”
自家的依仗自家明白,可那罗家何时有了依仗?
江家主疑惑不解。
韩家主便低声解释道:“石固将他的庶女送去了丁城给那丁家二少爷做妾!”
原来如此。
“石固兄可真舍得啊……”
他的心中有所不耻,面上却没表露分毫。
“我也没想到,石固竟如此狠心……”韩家主唏嘘,又道:“我们的灵石恐怕得十日才能送来,这一时半会——”
“无妨,”江家主摆摆手:“丁家至少需一个月后才能买,邺城其他人也买不起,你们来得及。”
“但愿如此。”韩家主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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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阿慕看着桌上装满灵石的储物袋,有些无奈。
阿慕给了江老祖五匹鲛绡,江老祖拿了三匹到慕名居售卖。
一共卖得一千块上品灵石以及五百万下品灵石。
而这储物袋中便是一千块上品灵石。
江老祖坚持要将所有的灵石都给阿慕,在阿慕的再三推辞之下,最终收下了一千块上品灵石,江老祖只得拿回了那五百万下品灵石。
就这样,阿慕一瞬间成为了灵石暴发户,甚至超越了三大家族。
不过,五岁的阿慕即使坐拥如此庞大的财富,却也没机会使用。
转眼间,江家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日子,也让阿慕明白,江家主拒绝丁春生的底气。
在江家,每年都有一次集体测灵根的日子,凡五岁及以上孩童均可参与。
对于阿慕而言,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要离开江家,去往道衍宗了。
众人在演武场集合,等候期间,不少人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这一天,可能会成为改变他们一生的一天,哪怕是五岁的孩童也知晓其中的严重性,无不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