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本来想再买套防御用的阵法，可惜手上的前只够买这一个修炼用的。于是便不再犹豫，先把这个拿了再说罢。

交了钱，取了货。她便要离去，却听逸然让她等一等。

回头只见逸然又拿出一套小小的阵盘来，“这个小玩意就送给师妹玩罢。”

“这是个……玩意？又为什么要送我东西呢？”

“我听了你奋勇救那欧少爷的事。”逸然严肃了起来，“你不知道，我以前常去他家，因此向来与他交好。听他出了事，我也曾下山去寻，只恨自己不能为他出这口恶气。

“没想到是你最后帮了他，我也身无长物，就将这东西送你罢。”

常晴好奇地看着这套小小的阵盘，只见它呈一个八芒星外形，上面刻着嵎夷、南交、昧谷、朔方等方向，又有寰宇、穷宙、苍穹、后土等时空方位。

她在《奇门遁甲》《机关阵法》等教材中可从未见过这种阵法，因此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事物。

“这是一套小小的空间阵法，是由我科空铖掌教亲手炼制的。掌教见我机敏，就送给我了。”逸然指着阵盘道。

常晴把阵盘推了过去，“这么好的宝物，太贵重了。师兄你还是留着罢。”

逸然笑道：“哈哈！什么宝物？这阵法是个失败品，没有实用价值的。”

“这么精致的东西，是个失败品？”

逸然解释道：“上次你下山，也见过我派的传送大阵了罢。这传送阵就是能将一些修仙者瞬间送到指定地点的空间阵法。但是启动这阵法却是消耗巨大，并且次数人数都有限。

“空铖掌教就是受这传送大阵的启发，研制了这个小的。但效果却是反其道而行，为的是将别处的空间反向拉到这个阵法当中。”

常晴奇道：“这要是能行，岂不是可以随意盗取别人的财宝了？”

“盗取多难听！我们掌教是用它来探索空间宇宙的奥秘，用以提升修为的。”

“空铖掌教看着狠年轻。没想到却有这样巧妙的心思。”

逸然自豪地拍着胸脯，“你知道吗？我科掌教与你们的晨风师尊可是同龄、同级、同班的同伴。在仙术和炼阵方面可是在整个仙界赫赫有名的！”

“啊？！这么厉害呀！”常晴知道空铖掌教非常年轻，但没想到竟然与晨风师尊同龄。这修仙者与修仙者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收起感慨，她又问道：“那为什么说这阵法是失败的呢。”

听见常晴如此询问，逸然便拉她在一边坐下，手舞足蹈解释道：“掌教研制了这套阵法之后，就进行了多次试验，但结果都是失败的。

“这阵法同本派传送大阵一样，都要遵循一个原理，那就是——知晓、到过、了解。假如你想把别处的一物传送过来，就要知晓它的存在，并到过那个地方，同时还要了解它的性质。否则是行不通的。”

常晴越听越感到惊奇，“这可够麻烦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可以解决。最大的问题还是来自于灵力本身。”

“灵力？”

“我们都知道‘万物有灵’这个意思，任何地方的任何物体都有灵力。但是你知道，灵力这东西既不均衡，又不稳定，本身又充满了不确定性。在使用这阵法时，你越是想精确定位，就越要加强灵力的灌注，那就越会受到目标空间灵力的干扰，因此怎么做都不会成功的。”

“那这倒成了个悖论了。”

“谁说不是呢！因为这是掌教炼制的东西，但却不成功，也就没有起名字。也不好低价给卖掉，那岂不是影响了我术科的名声？所以最好就是当成礼物送人了。”

逸然解释完后，便又交给常晴几页纸，上面记载的都是这套阵法的使用说明。

离开了术科，天已经傍晚了。没有想到这一天有这么多事，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常晴便决定留宿一夜，明日早起再出发。

因为她不是正大光明离山去，所以大家相约不必相送，怕又引出什么闲话来不好听。

修仙者嘛！不必搞那些世俗间的繁文缛节，礼仪客套。

第二天尚未日出时，常晴便背起行囊，出了门。

宿舍的同伴们仍然坚持送她到山门。因为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她便随同其他五个女生向山门走去。

一到山门的牌楼处，却遇到班上的承书、望星、谭子、永富、庆吉等一干男生也在那里等着。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沉默地向他们深施一礼。

谭子道：“我们一早出门散步，就逛到这里来了。还真是巧啊。哈哈！”

望星道：“晴师姐，你一路小心。”

承书则将她拉到一边，十分严肃地说道：“常晴，你不要为了修为之事多虑。你的年纪小，有足够的时间弥补一切，这就是最大的资本。你看我上山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四岁了，比你老了整整十年。不管怎样，你都比我有十年的优势。”

接着他又递给她一本薄册子，“没什么可送的，就编了本册子给你罢。以后在凡间，作书写信什么的可要规范了。”

拿在手中一看，那册子封面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六个字：“正俗字对照表”。

她“呲”地笑了出来，这个承书还真是一本正经。

不用再说过多的话，常晴踏上了摆渡石。回首相看这些同学，见他们都在招手送着自己。

她莞尔一笑，又将右手拇指与食指环成一个圈，再将中指、小指、无名字伸展开来，做了一个“好”的手势，告别了那些伙伴。

摆渡石飞速下行。

她大胆地俯瞰着脚下广袤无边的大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豪迈之意。

又向洵山方向看时，却发现几块漂浮的巨石和小山上，竟然都站着人。

放出神识探查，发现这些人中有玄青、清婉、晨风、铁镜一众仙师，还有辕尘、初雁、方定、白英、鸿彬、逸然等同学们，都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她。

她也微笑着望向他们。

修仙者就是如此，即使相隔遥远的距离，他们也能互相传递彼此的心意。

常晴看到这些师长与同学的眼中，都带着一份不舍、一种期许、还有一丝歉意。

也许仅仅是这样的一缕羁绊，就足以让她在心中铭记这所有的人。

大概她以后还会选择回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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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

（新的征程，旧的故事，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