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姬白蔚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郑博书的消息。
易品弦挑了挑眉,借着余光悄悄地观察着姬白蔚。看着她指尖的起落,看着她眉眼间的淡漠,还有她一动不动的注视。
虽然易品弦知道姬白蔚和郑博书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姬白蔚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至少他从没见过姬白蔚这种场合还不忘回他消息。
“放下,聚餐呢!”易品弦凑到姬白蔚身边,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有什么关系吗?”姬白蔚看了一眼易品弦,很不客气。不过那也只是嘴上这么不客气,易品弦这么一说姬白蔚还是很快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哼哼。”易品弦哼哼唧唧了一声,不过心里却是一阵欣喜,也说不上为什么。
“唉,你们两个,也不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唉,单身狗没人疼没人爱啊。”车庭雪摊了摊手,满脸“悲怆”。
“就你话多!”
“我们不是。”
“嗯哼?”看着急忙辩解的姬白蔚,车庭雪勾了勾手,从左手无名指上取下来一枚戒指递给易品弦:“这是你陪他买的,不过现在用不上了,就当我对你们的祝福吧。”
一枚很是惹眼的戒指,纯银的,上面镶嵌着一颗不小的钻戒,而且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戒指侧面刻着一行小小的字:
Une vie d'amour.
意思是:一生挚爱。
“唔,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二十二岁生日,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你马上就该举行婚礼了。”易品弦接过戒指,收在了衬衣的内袋里。
“是啊,就后天。”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有想过吗?”
“怎么做?还没想过,不过爸爸让我去英国玩几天,你也知道,那是我们第一次去的地方。”
“嗯,出去散散心也好。什么时候出发?正好道森要结婚了,我过几天也要去一趟爱丁堡。”
“道森,那个西班牙厨子吗?”
“并不,是个英格兰厨子。”
“……”姬白蔚无语地看着易品弦,仿佛在质问他说的都是什么废话。但是有些出奇的,车庭雪却是煞有介事地“噢”了一声,食指搭了搭下巴说:“还是个厨子。”
“哈哈,是啊,还是个厨子。不过这话你可不要在道森面前说,不然他又得和你说半天。”
“懂的懂的。”车庭雪笑着,笑容在姬白蔚眼里是那么的神秘。
现在看来车庭雪不只是认识易品弦和他身边的人,而且还挺熟悉,同时还有着不俗的身份。就是在这样一个条件下,姬白蔚居然和车庭雪没有丝毫的瓜葛,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委实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哦,他要结婚了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婚礼请柬呢?他是不是不欢迎我?”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在通知你了嘛。而且出于一些原因,道森并不准备把婚礼举办得太隆重,所以他只通知了少部分的一些人。”
“因为什么?GAY?”
“嗯?”
“咳咳。”
姬白蔚和易品弦同时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车庭雪居然能猜到这一切。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亏你们还是学心理学的。就上次在英国啊,我看见他和另一个搞搞帅帅的男孩子在一起,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眼神中的那份爱意是掩饰不住的。”
“不是吧?那么早吗?我居然都不知道!”易品弦惊呼出声,脸上笑意难减。虽然姬白蔚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对一切却是一清二楚。车庭雪说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刚进大学的浪荡公子,那时候他甚至还不认识姬白蔚,所以姬白蔚才对切都不清不楚的。
差不多是三年前的时候,道森作为交换生的第一年结束,他便邀请易品弦几人他的家乡爱丁堡做客,而易品弦等人也没拒绝,当即就买了机票随着道森一同去的英国。也就是那时候,高中毕业的车庭雪,还有她的未婚夫、同时也是易品弦好兄弟的沈雨轩,两人在英国完成了订婚。
“你们几个大男人当然不知道啊,但凡你们仔细看看都知道他们俩不对劲好吧。”
“......”
“姬医生,他们,在说什么?”可怜的楚慕从区兆馨来挑事开始就一直处于懵逼状态,先前才正常没多久又被车庭雪和易品弦之间的对话给震惊到了。GAY?婚礼?英国?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姬白蔚喝了一口酒,看着车庭雪和易品弦之间的争吵。她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易品弦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总是要摆出那样一副气死人的模样?明明在别人面前看起来都很正常。
这又怎么让自己喜欢。
想到这里姬白蔚猛地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手上的酒杯。自己这是?喜欢上这家伙了?为什么会这么想?
“到时候姬医生也会去吧?”
“嗯?”姬白蔚茫然地抬起头,根本不知道车庭雪在说什么,她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车庭雪叫了她的名字。
“我说,到时候姬医生也会去参加道森先生的婚礼吧?”
“啊?婚礼啊。”姬白蔚犹豫了片刻,踌躇着,“也许吧,不过我可能还有些事......”
“不行,必须去!”不等姬白蔚说完易品弦就已经猜到了姬白蔚是因为什么事,直接冷漠着就给打断了。他的语速很急促,语气也很不好,说不上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担心。把姬白蔚一个人扔在这边,不论如何他都不太放心。
“英国,三千个公里,机票三万,差旅费两万,那就是五万。你易大少爷是有钱,五万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我不一样,我没那么多钱陪你去英国晃荡。至于道森那边,我会去解释的,我想他也会理解我的。”姬白蔚多多少少还有些沉浸在对易品弦的不满中,一开口就满是火药味。
“我报销,行程的任何花销,我出。”
“好让我欠你人情吗?再说了我还有Merlin,我不可能把Merlin一个人丢在家里。”
“宠物店,我出钱。”
“不可能,Merlin不可能会允许陌生人照顾他的。”
“荏苒就在家,她可以每天都去陪着Merlin。这期间Merlin的伙食费,我出。”
“你出你出,那你很有钱吗你什么都出?”
“是啊,我的确很有钱。”
“......”
无语凝噎。
“再说吧,也许我能把事情在婚礼前处理好。”姬白蔚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和易品弦对她要更冷漠一样,姬白蔚对待易品弦也是要比对其他人更严厉一些,甚至可以说是,严苛。
“希望如此。”易品弦也没有过分要求下去,适可而止。
宴会持续了很久,但姬白蔚和易品弦却没有着太多的交集,更多的是车庭雪作为一个传达媒介一样地存在为两个人互相搭话。到最后月末的车庭雪也累了,她便也是和着姬白蔚一起坐着喝酒,讨论着女生喜欢讨论的话题,大声地笑着。
直到晚饭结束。
喝了酒的姬白蔚没有选择自己开车回去,而车庭雪自然也不可能让姬白蔚自己回去。法拉利专车服务,姬白蔚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而易品弦,却是坚持着开车回到了家。
“你今天喝酒了?”一进家门刑荏苒就闻到了易品弦满身的酒气,皱着眉头,语气很是埋怨,“喝了酒你还开车?”
“没喝多少,而且还是中午喝的。”易品弦的酒量很好,哪怕是喝了那么多就现在依旧是清醒着。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你不能总是这样。”刑荏苒给易品弦解下外套,扔进干洗机随后又递给易品弦一颗糖,“醒酒的,热水已经烧好了,不过没有给浴缸放水。你今天喝了酒还是不要泡澡了,我怕你在浴缸里睡过去。”
“不是吧,哪有这么夸张?”
“你忘了那天你是在哪里睡觉的了吗?”
......
“我先去洗澡了。”
“衣服放在置物篮里,等会儿我来洗。”
刑荏苒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易品弦,从衣食到住行。
易品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刑荏苒正在客厅煲剧,或者说是在等着易品弦出来的时候找些事情做。
“你父亲,他还好吗?”易品弦坐到刑荏苒身边,拾起一个苹果就是一口。
“晚上可不是吃苹果的好时候,下次最好早上吃。”刑荏苒看了一眼易品弦手上的苹果,起身走向了浴室,“爸爸身体好多了,他还让我替他谢谢你。”
“谢我,如果他知道真相怕是想要杀了我。”易品弦自嘲一笑,继续啃着手里的苹果。
“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再怎么说那笔钱是你出的,你也的确是救了他的命,不论是我还是他都应该感谢你。”说完,刑荏苒走进了浴室,从易品弦的视野里彻底消失。
易品弦继续啃着手里的苹果,若有所思。
而另一边的姬白蔚则是对着Merlin说了一声晚安,关灯躺在了床上。
她还在想着,易品弦。
就像易品弦想着她那样。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