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破阵的四人与殃殃都到了无风阵前,殃殃守在原地看着四人飞奔而去。
距离关系,先升空的是问荆的鸣礼,接着青忱和墨鸢不相上下,最后是玄执处的绿色鸣礼在空中炸开,四人迅速摧毁了身边的木盒。
无声无息,树木依旧。
墨鸢松了口气,看来事情十分顺利。
准备快速回到出发地点找大家汇合。
刚走出两步,猛地停下,双眼迅速环绕四周,全身呈紧绷之态。
她,入阵了!
而且一时间无法辨别是什么阵!
墨鸢开始有些慌了,若按照她这番境地,其他三人应该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不知道四人困在同一种阵法里还是不同的阵法,不管怎样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破阵之法。才能搏得更大的生机。
墨鸢先在原地静坐了片刻,发现并无异样,心知这是一个被动阵法,只能自己主动出击了。
思绪起伏间,突地远处红色鸣礼嗖一声升空炸裂。
少女黑衣猎猎,双眸死死盯着鸣礼的方向。
是青忱!
阿忱应是遇到危险了!才会想把代表有状况的红色鸣礼点燃,求援!
墨鸢此时也不想一步一步慢慢试探是什么阵法了,飞身就往青忱的方向奔去,心里只有赶快到青忱身边这一个念头!
几分钟过后,墨鸢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这个发现让她更加心急与焦躁,又换方向来来回回了好几趟,就是走不出这个圈。
在她来回之间,玄执和问荆的方向也先后升起了红色的鸣礼烟火,心更乱了。墨鸢感觉自己在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走不出去!
现在青忱三人都发来了求救,而自己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说什么世上阵法第一人,平生破的第一个阵就成了这个样子,想去救人都救不了!
墨鸢看向了周边的树木石土,抽出绕在腰间的软剑像发疯了一样砍去。
砍了这些碍事的东西!全部砍光它!就可以出去了!就可以救人了!
墨鸢剑法本就不精,砍了几棵树就砍不动了,这让她更加火大,开始残害低矮的灌木与石块。
周身气场愈加凌厉与暴躁了起来,像是不知疲惫,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使剑的手慢慢开始发抖,整个人也开始抖了起来。
墨鸢感觉自己只有绝望,不甘,气愤,暴躁。
沉浸在这些情绪中,已经忘记最初的理由。
终于,软剑从手中脱落。
可少女像是杀红了眼一般,开始徒手折断树枝,扔开石头···
她不知道她走到了哪里,她只知道这些东西惹她生气,十分碍眼,要让它们消失在眼前···
墨鸢脱力倒地的时候,双手鲜血淋漓,一身黑衣也凌乱不堪,沾满泥土,被划开了好多口子。
此时少女眸中还带着不甘与燥火,却对自己倒下无能为力。‘砰’的一声,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让墨鸢皱了皱眉头,神思也清明了一点。
少女刚缓了一缓,有了点力气,立马翻身想把这搁到自己的东西毁尸灭迹,却发现这东西有点不一样。
在脑中那一丝清明散去之前,她终于记起—这是她毁阵时丢在一旁的木盒盖子!
对!自己还在阵中!
可是这是什么阵?
不是迷踪阵,小小迷魂阵自己怎么可能破不了?可确实走不出去,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呢?!
双眸又开始充血,苍白的脸庞有了青灰的迹象。脑中思绪缠绕,让人心浮气躁。
墨鸢一抬眼,目光所及是自己毁坏的石心和石脾。
墨鸢感觉自己马上要触碰到什么了,但是头越来越晕,气血翻涌,根本无法思考。
当即拿起还在身上的一把匕首,狠狠的划了自己胳膊一刀。
疼痛换来短暂的理智。
破掉无风阵,连自己在内的四人都落入了阵中。想去救人的急迫与出不去圈的焦躁越演越烈,以至于···
等等!
晕倒之前,自己完全是在凭本能,完全忘记还在阵中!
而且,自己还没开始尝试破阵就感觉暴躁的情绪充斥整个胸腔,也不知是哪里的无名之火!
墨鸢踉跄的移到石心石脾处,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
无风阵,无风阵,若是无风阵还没有破呢?!
焦躁,健忘,头晕,心悸······都是心脾两虚的征兆!
我还在无风阵中!
这就是此处无风阵比在旧籍上看到的感觉繁杂的地方!
阵中阵!
不···不是阵中阵!是完整的无风阵!这才是真正的无风阵!
那···那该怎么破?
墨鸢眼中闪过一丝彷徨与兴奋。
石心石脾已毁,难道要彻底泯灭?
不对,两者都是毁,无多大差别!
到底是什么!
墨鸢又给了自己一刀,她需要更加清醒的头脑。
剧烈疼痛的时间非常短暂,就在将要支撑不住时——
想到了!
护关阵!像墨家护关阵一样!化阵己有!
无风阵是怎么布阵的来着?!
少女用仅有的理智竭力思考。
······
是心头血!布阵之人以心头血喂以石脏,五脏食矣,阵可成!
墨鸢立马拿起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取心头血在匕尖,滴在石心石脾上。
少女心想,若不成,怕是要葬身于此了。
墨鸢做完那一系列动作后摊躺在地上,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头血滴入石脏后瞬间消失不见。
石心石脾吸收了墨鸢的心头血后,须臾,墨鸢觉得浑身像是一阵清风拂过,连力气都是恢复了几许。
少女双眸重现光彩,果真是这样。
现在虽还是救人心切,但一点都没有控制不住的焦躁不安了。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起身救人!
所到之处也没有了像是永远绕不出去的圈,一路畅行。
墨鸢先找到的是玄执。
在路上她已经在脑中简单规划了,救青忱的最近之路必然会碰到玄执,而且玄执所遇应该也是最要命的。
果不其然,墨鸢找到玄执时,青年正靠在一棵树下,红衣一尘不染,与自己现在的模样有着鲜明对比,但是整个人了无生息,面色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