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谢谢许先生！”

张渠刚刚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在得到许谦的肯定答复后，急忙发送了一条消息。

“当然……是真的。”

许谦的脸有些红。

面对一个小孩子的礼物，自己是收礼物的人，却得到了送礼物者的感谢。

这种奇怪的组合方式，让人莫名。

“许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访问你的空间吗？能得到你的准确地址。”

张渠的态度十分礼貌。

特别是在面对许先生这种人物的时候，他更是丝毫都不敢托大，只能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

他对于许先生的能力和背景，都皈依于臣服。

“当然。”

许谦点点头，不由露出思索神色，微微蹙眉思考。

他可不知道要如何让张渠访问自己的空间。

只知道东方龙音后台有很多的相关信息，都是自己填写上去的，显示外人不可看。

叮咚——张渠申请访问私密空间】

是否同意】

是√

否×

一个弹窗跳出。

许谦眼神微变，随即恍然，点击了同意。

这是个很细微的举动。

空间音乐，

办公室内。

“许先生很信任我，愿意为我敞开自己的私密空间！”张渠心里却有些激动地嘀咕着。

这是个好开始。

就连张渠，都未曾向他人公开过自己的私密空间。

因为里面有地址，邮箱，甚至手机号等等重要信息，只能给自己最信任的人开放。

这无疑让张渠感到欢欣雀跃。

“江莱，你快拿笔记一下。”

张渠把电脑转向江莱，露出整块电脑屏幕，和上面的信息。

为了保证隐私，是不能截图的。

当然，

用手写或者拍照，是可行的，限制没有很高。

“好！”

江莱眼中微凝，神色认真，拿起笔，一丝不苟地对照着许谦的资料表，将资料记了下来。

不仅记在了笔记本上。

也记在了自己的心里。

许谦的资料，不仅张渠感兴趣，江莱也感兴趣。

张总监之所以会让江莱记录这些资料，就是为了让江莱也能看一下。

这也是一种信任。

或者，

他们现在都是对许先生唯一熟识的人，是一个阵营里的队伍。

“记好了吗？”张渠问。

“嗯。”江莱点点头，放下了笔，把资料递给张渠。

张渠对照了一遍，很严谨，确认没问题后点点头。

“江莱，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起，是我们的秘密。你知道吗？”

“嗯……”江莱愣住片刻，果断点头，“当然。”

张渠转回电脑屏幕，退出了许谦的私密空间。

并没有第一时间和许谦联系。

“江莱，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张渠严肃地问。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也是个很难的问题。

江莱恍惚片刻，以对张渠的了解，很快回过神，有些忐忑地说：

“许先生似乎不是很喜欢古旧吉他，但他……”

“他收下了。”张渠点点头，凝重地说。

“嗯。”江莱点点头，又说，“这样一把吉他，是极为名贵的，如果换做别人，即便客套地拒绝，也会露出欣赏的目光。”

那种目光，江莱见过。

甚至，

江莱自己也露出过那种眼神。

渴望。

但许谦的眼神很干净，看不出丝毫的贪婪，甚至还有一丝的嫌弃。

“对！”张渠深以为然，认为江莱的说法十分正确，又正经地问，“所以，许先生即便不喜欢，甚至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依旧收下了我的吉他，是不是说明我们和许先生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这才是张渠最关心的。

不是说，许先生想要交朋友吗？如果没记错的话。

那就是目标。

江莱微怔，随即恍然，一脸佩服地看着张渠。

“当然，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

张渠和江莱又回到了金钱会议室里。

许谦正在无聊地摆弄吉他。

“许先生的，可能要失陪一会儿，我的吉他放在家里，如果你同意，我现在要回去准备邮寄。”

那可是张渠珍贵的藏品。

放在公司里，简直是暴殄天物，才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许先生，我可以陪你。”江莱发消息说。

这时候，

就显示出了江莱的作用。

陪聊。

工具。

张渠从一开始，就是作这样的打算。

但，

他是没想到许先生会收下吉他的。

如果早知道，就该把吉他准备好。

该死，

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失误。

“不用。”

许谦看到两个人突然回来，愣了愣，才抬起放在吉他上的手，微笑着拒绝，“你们一起去吧，我也没事，就在这里等你们好了。他一个人来回跑多累啊，有一个伴比较好。”

许谦可不想让江莱一个人留下来。

小朋友应该在一起。

唉……多好的朋友啊，就连回复我的时候都在一起。

真羡慕他们的友谊。

如果分散开，路上没人说话，会很孤独吧。

许谦又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还有那些在一起游玩的玩伴……

可能是因为看了童话故事的原因。

“没关系的。”江莱说。

“没事，你们去吧，不用担心我……正好，我也看会书，学习一下。”

许谦看向桌面旁边摆着的一摞书，打趣了一句。

这是刚从林若雪那里借来的。

最上面一本《第三只凶手青蛙还没看完。

多好的童话，引人入胜。

里面的寓教于乐，简直是童话世界的哲学。

办公室内。

张渠眉目微凝，问江莱：“许先生所说的学习，你觉得是？”

江莱的表情充满了疑惑，摇摇头：“我不知道……以许先生这样的才学，看的书可能是一些我们都接触不到，甚至看不到的晦涩书籍……张总监，你是想送许先生书吗？”

“也对……”张渠仔细思索了江莱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

当然，

他是准备投其所好，最好再买一本书一起邮寄送给许先生。

但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冒然问许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书，显得很唐突。

而且，

书籍的价值，都不是很名贵。

也许，

许先生看的书，在市面上也根本买不到。

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接下来，经过商议，张渠同意让江莱去快递公司填写资料，他回去拿吉他，效率更高一些。

“好的，许先生，那就先失陪一会，我们很快就回来。”江莱发消息说。

“拜拜！”

许谦挥挥手告别，暗叹现在的小孩子真有礼貌。

“许先生再见。”

“许先生，回见。”

张渠和江莱各自发送了一条消息。

二人起身，准备离开公司。

临走时，

张渠情绪复杂地感叹了一句：“许先生这么优秀的人还在看书学习，我们都多久没看书了……”

“是呀。”江莱的眼神复杂，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优秀的人，比普通人还要努力。

所以，许先生才会有写出那些歌曲和创作诗歌的底蕴吧。

随后，二人便离开了公司。

风风火火，惹得公司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眼神怪异。

“张总监和江莱这几天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不知道。”

“听说江莱认识许谦先生，这次晚会的事，就是江莱和张总监找许先生帮忙的。今天早上，我还听到张总监嘀咕着念许先生许先生之类的……”

“哦，是那个诗歌作者吗？难道还要筹备另一场晚会？”

“不知道，也许吧……这么忙？”

……

“事情总不会一帆风顺的，对吗？”

许谦看会议室内又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叹了口气，由内而外都爬满了凄凉。

这也太寒碜了吧？

除了张渠和江莱，我就没有其它的观众了吗？

失败！

直播这一行，显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的才艺还行……但是没有观众。”

许谦嘀咕。

“不过，我要是能吸引到更多的高中生，也许粉丝会增加一些也说不一定……”

他胡思乱想着，放下吉他，随手拿起旁边的童话故事书开始看。

“我还是好好学习一下，看看第三只凶手青蛙到底是如何杀死蚊子的吧……”

他翻看着书。

逐渐忘却了自己还开着金钱会议室的事情。

……

半个小时后。

当张渠和江莱回到邮寄往吉他，回到办公室时，心情愉悦，正准备和许先生继续聊一些事情，增进一下关系。

二人，心情很迫切。

生怕许先生等了太久不耐烦了，那样可不礼貌。

“坐吧。”

张渠和江莱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入办公室，关门，又同一时间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看向自己的电脑屏幕。

“是不是网络有问题？”

“不是。”

二人发生了以上的对话。

因为，

他们都看到一个静止不动的画面。

屏幕里，许谦靠在椅子上，抱着一本书正在翻看，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神情无比的专注，就如同定格画。

像极了网络的延迟卡顿。

“动了！”江莱发现那细微的手指动作，便急忙说。

证明网络是没有问题的。

“这就是……许先生在看的书？”

张渠满眼好奇，盯着许谦手中的书，想要看清楚一些。

上面的字太小了。

经过网络压缩之后，字迹变得更加模糊。

“果然不是一般的书！”张渠眼中多了一丝敬仰和郑重，“你看这本书，边角已经磨损严重，书页泛黄，字体打印也是十多年前的风格，很可能是一本已经不在市面上流传的书籍。”

张渠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江莱。

江莱微微眯眼，也注意到了这些微小的细节，惊讶的点点头：“是的，看起来已经很旧了。”

“充满年代的气息！”张渠补充道。

这样的书，即便不看上面的内容，只是把书本翻开，一股浓重的历史气息便扑面而来。

“江莱，好好看看，能不能看出上面的字，查一下这本书叫什么！”

张渠心里该死的好奇，眼睛都看的有些酸了。

看不清。

他又戴上很少戴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嗯。”

江莱也很好奇，许先生到底在看什么书。

许先生这样的人：

是在看一本只有限量印刷的音乐相关书籍？

是在看文艺复兴时期流传下来的一些禁忌残本？

是在看一些诗歌集？

或者是在看一些，更本没人听说过，又或者很少流传的印刷物？

许谦所流露出来的种种神秘，

已经足够让张渠和江莱感到足够的好奇。

他们没有打扰许谦。

他们想先看看这书本上的内容，了解一些书本里的知识。

也了解许谦。

出乎意料的，这个想法的印证过程很难。

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书本是正对着许谦，却是倒对着他们的。

所以，

张渠和江莱只能看到倒着的文字。

他们看得聚精会神。

……

胳膊有些酸了。

许谦从《第三只凶手青蛙的书里收回一些注意力。

已经看到结尾，只剩最后几个字。

他活动身体，转了转脖颈，调整了一会姿势，将书本高高举起，正放在眼前，放松已经颇为劳累的脊椎。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

张渠和江莱，终于看到了许谦手中书本封面上，那大大的标题！

二人神情激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向标题封面看去。

《第三只凶手青蛙！

张渠和江莱，几乎是同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随后又抬起头，互相交换了眼神。

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诧异，震惊，还有无以言说的怪异表情。

“许先生……竟然在看一个童话故事。”

不是诗歌，

不是音乐，

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印刷物。

是一本，

因为上了年头，看起来有些残破的印刷物。

二人还未回过神。

啪嗒——

许谦合上书，已经将《第三只凶手青蛙看完。

“真是一本好书……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的作品了，实在让人惊艳。如果这本书是我写的，我一定是一个具有想象力和童心的人。”

许谦感慨着，又幻想，能写出这部作品的人，也一定是个善良，且充满了童趣的作者。

可惜，太短了。

童话故事都不长，为了方便小朋友阅读，字数和体裁都会受到限制。

许谦想着，随手，又拿起另一本书。

这本书的封面，气质，质感，都和《第三只凶手青蛙截然不同。

这本书看起来更严肃一些。

许谦翻开书，一页一页，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

当张渠和江莱重新看向屏幕，看到这本书封面上的标题后，几乎都以一种怪异的，难以言明的情绪，错愕的表情，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倒吸凉气声。

封面上写着几个明晃晃的大字。

字体是正楷：

《小学语文：三年级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