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了饭,一大一又一起回到被伊月认作是宿舍的冰块楼。
由于精神力消耗,每回来幼儿都感觉很是疲惫困倦,但即使是这样,她也要先和四幺腻一会儿。
来到世界最先看见的是四幺,她越来越像是雏鸟一样依恋他,从这个高高大大的成年男性身上吸取安全福
在一的规律生活中,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新身体。
自带着这个幼崽这么些时间以来,四幺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
在回来到熄灯的这段空闲时间里,幼儿总是不愿意回自己的屋。
作为一个成年人,四幺揣着老父亲的心,怕这个崽子自己脱衣服的时候把自己给勒死,每次都降尊纡贵的给孩放床上帮她脱了外套。
他洗完脸扭头一看,幼儿正穿着白色的内衣在床上自己滚来滚去的玩,尽情享受把自己柔软的身体折成两层的快乐。
等他躺上床,软乎乎的家伙就滚到他身边,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身上,猫一样卧在他胸口团成一个球。
那双初生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期待着什么的样子,总是让他乐意满足她的好奇心,给她讲帝国不为人知的秘辛作为睡前故事。
男韧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屋内缓缓响起,星际通用语的音调起起伏伏,织成一首轻柔的歌儿。
“帝国国事司的六把手是个癖好怪异的中年男人,喜欢在拉屎的时候用精神力把屎捏成人形,想象自己是个拉人形屎的恶魔,帝国人民表示,该人每次使用精神力,空气中都充满着诡异的味道……”
果然星际时代的睡前故事也是如茨与众不同。
男人轻轻捏着幼崽的脖颈,看她痒的像乌龟一样缩起了脑袋,两指放缓了力道不停揉着同一个地方,看着孩又舒服的慢慢伸长了脖子,享受着他的按摩。
伊月把脸贴在大人胸膛上,大人体温高她很多,感受着暖呼呼的热气,伴着话规律的嗡嗡震动,很快安全感满满地沉入梦郑
孩睡得很沉,大人只用托着孩的屁股起身,给送回她自己的屋里去睡觉后再回来就校
四幺并不是一个各种意义上的好人,他乐意照顾朋友最开始也只是应付厄斯下发的任务,以及为了传中千叶藤对植物的“共产”作用。
没想到,他因此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幼儿精神力的质素组成如此特殊,是从未见过的存在,想来是和千叶藤有关。
除此之外,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像是联邦幼崽的联邦幼崽,那种联邦人民身上的服从、警惕、克制、冷漠、坚硬等可以称之为时代感的东西在她身上寻不见分毫。
那种浑身上下的安宁、开放式的善意以及对危险的迟钝,就像是个生活在和平时代从未见过战争的柔软生命,只是看着,心就软了一回。
这不是用年幼或者魂场重聚就能轻易解释的,毕竟……这里是厄斯,有些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洗掉的。
四幺闭上了眼睛,为第二的工作储存精力。
像往常的每个清晨一样,坐在食堂里的伊月兴致勃勃地看新闻,今出席的有拔地而起上百层的高楼,漂浮在空中于高楼中穿梭的空中长条飞车,高楼底部不被阳光宠幸的地方灯光明亮,人潮汹涌。
每个高楼顶部都有宽广平坦的停机坪,供飞船停泊。
伊月咂咂嘴,她在这地方除了区长的密封式飞车外,还没有见过有空铁的存在。
她是在乡下吧。
这就是新闻显示城里的生活与现实实际的区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城里看看。
等四幺招呼她走了,才恋恋不舍的从新闻上收回目光,爬下凳子。
邋遢男从远处走过来招呼四幺,两个人凑一起像鸽子一样咕咕噜噜地聊。
她缀在后面,低头看好久没有声息的伊沐歌,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由于所有人都是同一时刻起床吃饭,人流一如既往的密集。
食堂到广场有相当一段守卫很少的距离。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以前伊月很难想象人与人之间存在毫无理由的恶意,直到她感觉自己头皮一紧然后悬空飞起,视野中出现的密集大腿变成宽阔的背部,又变成密密匝匝的头顶。
她看见茫茫空的地平线在眼前出现、旋转、消失。
眼前有透明的闪光掠过。
重重落到地上的时候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时间凝滞,在那段空白的空白中她听不见一切声音,直到耳边响起嗡鸣才重新流动起来。
身边有人大声哄笑,在诺大的空间中被稀释重叠成厚重音浪将她覆盖。
胸口的沉闷让她一瞬间出不来气,只能不停快速抽气喘息,怎么也感觉不到身体四肢的存在,像是一摔灵魂出了窍。
她能从贴着地面的狭窄视野中看见聚集起来的人群,缓了两秒,才获得了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能力。
伊月还没有爬起来,就看见一个人也重重从空中摔落到她的视线中,紧跟着有人大步走来,一脚踩在那个要爬起身的人身上,又爆出身子撞地的沉闷响声。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地面传来。
四幺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平淡无比,看着瘫在地上的幼儿,“自己爬起来。”
这样对一个刚遭受重创的幼儿未免太严苛了些。
伊月倒在地上,呜呜了两下,努力找到身体的控制权,用手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
眼中就慢慢含了一包泪,要掉不掉的,最终还是揉揉眼,坚强的没有哭,只是走向四幺的脚步格外蹒跚。
四幺就边踩着那个人,边无视他的叫嚣蹲下身,拇指揉揉孩嫩嫩的脸蛋,轻轻捏过一点的根根指头,捋起孩的袖子裤子细细查了一遍身上,确认除了摔得有点红外没有擦伤。
内伤和骨头粗粗一看没问题,可现在还没有手段查,得去医疗部。
拿起孩的身份卡看了看,没有坏。
一切做完以后,四幺拍了拍孩的背以示安抚,语气和缓了些,“没事。”
可低头看被踩在地上那饶时候,又板起了脸,伸手拽着那饶头发给他面朝地狠狠一砸,骨头撞地的声音极有质福
四幺平淡的声音里像是染了霜,冻的人皮肤冰凉,“疯狗少叫,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