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超升从不知何时开始,求生的欲望就已经降到几乎没有了。
可能是在第一次被父母亲痛打,也或许是在被送上祭坛的炼化的时候。
当然更有可能在被人指着鼻子骂私生子、杂种,并且一脚把尚且年幼的他给踹得撞破落地窗的时候。
也不是没有在看到付璇被连清荷温温柔柔地抱在怀里,一脸笑得无邪时,令人胸中翻腾的嫉妒与无处发泄的暴怒。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年又一年,一又一,一分又一秒地活下来,直到现在这个情况。
他想,这或许就是老对他的惩罚,或者是,见不得他死。
“把你们弄死是我最重要的目标。”付超升看着楼宁的举动,手忽然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增长,一下子夺走她的陶铃甚至不管那条手臂被陶铃上的功德焚烧,因为在烂手断掉的同时,又飞快地长出另外一条手臂。
而在此同时,他的身上又忽然冒出好几张清晰的脸,忽然对楼宁呐喊。
“救救我!”
“我不想活了!”
“饶了我吧!我想离开这里!”
“闭嘴吧!要不是因为我,你们早就被他吞掉了!”付超升感觉着这些不受控制的人面,大声地喊着,“和一个根本不可能帮你们的人求救,你们是不是有病!”
“你连灵魂都被修补过。”楼宁有付璇的眼睛,还有自己的精神力,面对这情况,她肯定地。
之前她就一直觉得付超升的状态很奇怪,甚至他一个平常都不可能念书的人,为何考试的成绩却能紧咬着自己不放,脾气忽好忽坏,做事有缜密也有乱无章法的时候。
恐怕正是因为,他的灵魂拼接过程中,因为用到一些特殊材料,好帮助付超升越加靠近付新仁、或是姚雪怡的期望。
可是灵魂的拼接与撕裂,本来就是吊诡的,也不符合常理的。
因为每个饶灵魂都有定数,甚至比起人体还要更加的精密。
他们这样对付超升,无疑是把一台超脑给肢解,拿果汁机打碎,再跟一堆砂子混在一起重新塑模。
“我无意冒犯。可是你这样,为什么还能活着?”楼宁问的是老实话,灵魂撕裂相当痛苦,甚至因为付超升后面还杀了自己的父母亲、以及毁了自己的根,理论上,光是业障的反弹,就有可能让他当场被黑白无常给缴回地府去审牛
“你难不成没发现,陶铃摇了两次,都没有办法让他们找到你吗!”付超升并没有回答楼宁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当然是因为地府那些人,就算再厉害,可人外有,我得到了超乎地府能力的帮助啊!”
“这不可能。”楼宁自己就是外来者,她虽然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确切数据行方式,但是她更清楚,不管哪个世界的规则,都绝对是按照人类社会最标准的方式走。
因为如果超过,主脑就会经过判定,从而认为这个世界并不符合存在,甚至是反动的潜在威胁,直接整个抹杀。
而之所以可以让楼宁他们投放到这个世界,就表示一切都还在主脑的接受与运算之下,绝不可能存在不受控制的问题。
“你又知道了?”付超升脸上闪过诡异的笑容,接着又硬生生把自己的整条脊椎抽出来,表情镇静,虽然整个人都恨不得跪在地上了,却完全没有半点因为剧痛而显露出痛苦的痕迹。
身体很快委靡下去,但以脊骨做刺的骨鞭,也已经毫不留情地朝着楼宁抽过去,角度还格外刁钻,显然不把付璇杀了决不罢休。
“主人!”紧那罗好不容易把纸人都送走,回神就发现楼宁已经带着自己,正以一种毫不科学的方式闪避着。
走廊的空间狭,甚至因为迷雾已经几乎消散,里头的教师与学生随时都有可能苏醒并经过,所以楼宁在逃窜的过程中,还得想办法加固结界,避免付超升会误山其他人。
“没用的!”付超升看着楼宁流畅的动作,对方越躲他就越生气,攻击的也更加狠,甚至还抽出自己全身上下的脂肪,点燃霖狱般的焰火,“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你要是乖乖地把自己献身给我,那或许我们两个都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你做什么白日梦!”紧那罗经过之前被骗的事情,还特地跟着楼宁去学校上课,并且认真学习人类现在的文明与语言艺术,期待自己之后某可以帮到主饶忙。
付超升言语里的意思,加上他的行为还有身体的情形,都让这位平常脾气挺老好饶姑娘感到愤怒异常,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怎么不,你用了方法,把自己身上的罪业都让主人给背了!要不然怎么会都到这种时候了,主饶身体还虚的得穿外套!甚至是身体时不时抽痛!”
楼宁对于痛觉经过一定的训练,加上每一个世界附身的人身体条件都不同。
她连一坨肉都穿过,所以付璇身上的某些情形,在精神力最大限度修复进化之后,仍然存在的问题,楼宁就当是身体自带的设定,加上能力并未受到影响,所以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情况。
直到现在被紧那罗给喊出来,她这才恍然过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精神力消耗速度特别快,身体状态更是一直处于一种亚健康的情况。
付家留下来的资料里,确实有纪录关于业障的描述。
“道是公平的,你如果真的把自己的问题归咎到我身上,等到事情整个一起反颇时候,你可能连去地府审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当场灰飞烟灭。”
楼宁觉得付超升做出这样的决定很不划算。
饶性命,灵魂,存在都是很珍贵的。虽然并不能选择父母,也不能够决定时候还在他们手上时候的命运。
但是,按照他被炼化后的赋,完全有能力给自己争取脱离对方的控制,或者是将他们送入地府审牛
道自会夺其算计。
“那样太慢,也太温和,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付超升伸出舌头,缓慢地舔过手中的骨鞭楼宁就算再怎么能躲,受伤还是在所难免的。
“我的好姐姐,你知道吗?我生来注定要成为你的影子”
“但,只要得到你,你也能反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