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宗,内门!
一座幽深的大殿之中,坐着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衣老者,而在他的面前,同样漆黑的一个庞大炉鼎内火焰燃烧,圆滚滚的丹药缓缓旋转着,散发着一阵阵淡淡的药香。
砰!
某一刻,这老者狠狠拍了拍鼎盖,在那鼎盖翻飞之际,一枚丹药直接被他脉气一吸,吸入了手掌之中,然后凑到鼻端闻了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晴儿吗?进来罢!”
这老者将刚刚炼制好的一枚丹药收入玉瓶之中后,便是微笑着转过头来,朝着大殿的门口发出一道声音。
嘎吱!
黑衣老者话音落下,大殿的殿门已是被人从外间一把推开了,旋即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曼妙身影踏步而进,看其容色清丽,不过脸上却是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寒意。
如果云笑在这里的话,或许就会认出这个黑衣少女,就是他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玉壶宗天才少女莫晴。
今日日间在玉林山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古怪,所以莫晴一安顿好那些刚刚入宗的外门弟子后,便是前来寻自己的老师了。
只是莫晴知道老师炼制丹药正在关键时刻,不敢先行打扰,只有等后者炼丹完毕招呼,她这才推门而进。
“老师!”
进入大殿之中的莫晴,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那黑衣老者已是站起身来,看着这个最为得意的弟子,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黑衣老者,自然就是玉壶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老了,他名叫陆斩,脉气修为强横,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灵阶中级炼脉师,比起那二长老符毒来,都强了一筹。
“晴儿,深夜来找为师,有什么事?”
陆斩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弟子平日里只知道修炼,等闲一个月连他自己都见不上几面,像这样主动找来的情形更是屈指可数,所以他不由有些好奇,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这丫头如此上心。
“老师,你还记不记得,近一个月之前,我给你说过的符毒师徒那件事?”
莫晴微一犹豫,似乎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片刻之后才找到了一个由头,而听得他这话,陆斩老眼之中不由精光一闪,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医脉师和毒脉师,虽然同为炼脉师,但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流派,一个治病救人,一个制毒害人,理念完全不一样,按理说是绝不可能同存一宗的。
偏偏这玉壶宗建宗之初,两大流派就被这个宗门的宗主强行揉和在了一起,铸就了玄月帝国庞大宗门的雏形,传承至今。
只是除了那位玉壶宗宗主之外,医脉师和毒脉师一向都是泾渭分明相互看不顺眼,特别是这些慈眉善目的医脉师们,对于毒脉师害人施毒那一套,更是厌恶之极。
陆斩灵魂力量强大,莫晴说过的事他当然不会忘记,所以他沉吟着说道:“你说的是那日去到符毒大殿,看到他们正在用活人试毒的那件事?”
莫晴点了点头,旋即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芒,开口问道:“老师,你可知道那个中了七彩仙蛛剧毒的少年如何了?”
“怎么?你不是告诉过我那少年已经剧毒入脑,再也无救了吗?”闻言陆斩微微一愣,回想起前事,愕然问道。
“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没有当场将这件事捅破,但是老师,我今日在玉壶宗外门弟子的考核中,又看到那个少年了,他……居然没有死!”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当莫晴前因后果地描述了一番之后,依旧觉得极为的不可思议,因为这完全不存在于她的理念之中啊。
可想而知,就算陆斩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灵阶中级炼脉师,在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形不由微微一颤,踏上一步,正色问道:“当真如此?”
“老师,你知道我从来不说谎的,何况是这样的大事?”莫晴神情也是一正,她知道这样的怪事意味着什么。
其实陆斩也不是真的怀疑莫晴说谎,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神奇太诡异了,他必须得慎重一番,听得他问道:“那个少年,是什么来历?”
莫晴沉吟道:“他叫云笑,据说是来自月弓城商家,老师,我猜,符毒师徒在他身上试过的剧毒,或许并不仅仅是七彩仙蛛这一种!”
不得不说莫晴冰雪聪明,在外间等候的时间里,她已经是猜到了一些事实,而此言一出,陆斩眼中光芒越来越亮,而后说道:“这样看来的话,那少年真是一个奇才啊,咱们可不能放过了!”
莫晴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那殷欢也发现云笑的底细了,听他言中之意,恐怕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日间殷欢对云笑的态度,莫晴都是看在眼里,对于这个百毒不侵的奇才,或许毒脉师会更加感兴一些。
然而这个时候陆斩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说他才刚刚入加外门?这种事我倒是不太好插手,还是你多多关注一下吧!”
“是,老师!”
莫晴当然知道自己老师顾忌的是什么,当下也不多劝,不过在转身走到殿门边上时,却又回头说道:“老师,那云笑可是激活过一条火属性祖脉的炼脉师哦,而且还以引脉境巅峰的实力,将那聚脉境中期的帝国三皇子玄执弄得灰头土脸!”
“哦?”
原本已经打算重新坐将下来的陆斩,听得莫晴远远传来的话语后,身子微微一颤,而后高声说道:“晴儿,那个叫云笑的小子,无论如何,都得弄进我们医脉一系!”
背对着陆斩出殿的莫晴,冷艳的脸颊之上都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来对于那个叫云笑的少年,自己的老师也是极为感兴啊。
…………
玉壶宗外门。
嗒嗒!
某一座院落的院门之外,突然之间走来一道白色身影,而在这暗夜之中,这道白色身影甚是显眼,同时也昭显了此人的自信。
如果云笑在此的话,或许就会瞬间认出,这位乃是和他曾经交过手的帝国三皇子玄执,而此时的玄执,径直走到这座院落的门外,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是将院门给推开了。
“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当玄执刚刚推门而进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喝声已是从院内传将出来,不过这道声音显得有些压抑,似乎是生怕打扰了某人一般。
“哼,管虎,三年时间不见,你这脾气可是见涨了啊!”
玄执透过这暗夜星光,看着那个从某处跃将出来的壮硕身影,口中冷笑出声,听起来倒是早就知道那说话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一般。
“啊,你是……三殿下?!”
从阴影之中走出来的壮硕身影,终于是看清楚了玄执的模样,而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口中声音落下,其整个身形都是跪拜了下来,显得极其恭敬。
“罢了,我问你,管通呢?怎么不出来迎拜本皇子?”
玄执一副高高上的模样,并没有理会管虎的恭敬,而是冷声发问,让得那管虎身形微微一颤,却是不敢起身。
“回殿下的话,我大哥这几日闭关冲击冲脉境,实是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时刻,不能迎驾,还请殿下恕罪!”管虎垂着脑袋,说出来的话,倒是让玄执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起来罢!”玄执口中说话,而其身已是走到了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手指轻轻在身旁的桌上点着,脸色似乎有些阴沉。
直到这个时候,管虎才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了玄执脸上那一道明显的剑痕,虽然来到这玉壶宗外门后他已经净面,但是那伤痕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管虎,你可知道,三年前我将你们兄弟二人安排进入这玉壶宗,到底是什么目的?”玄执突然之间发出这么一道声音,让得管虎心头一震,陡然想起三年前在玄月帝国皇室某个房间的情形。
那个时候的管通管虎兄弟,都是三皇子玄执小时候的随从玩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却是发现这位三皇子脾气越来越阴戾,也越来越不好侍候。
直到某一天,玄执突然将他们兄弟二人召至跟前,让他们去参加玉壶宗三年一度的外门弟子考核,以他们兄弟的实力,自然顺利加入玉壶宗。
可是这三年以来,玄执从来都没有给他们兄弟二人下过什么命令,有着玉壶宗的资源,这管氏两兄弟的脉气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就连这天赋稍低一筹的管虎,也在数月之前突破到了聚脉境的后期,只差一步,就能达到聚脉境巅峰了。
“殿下的心意,属下怎么能猜得到?但只要是殿下的命令,我兄弟二人一定舍命完成!”虽然不知道玄执的意思,可心迹是一定要表明的,所以管虎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倒是显得中气十足。
“算了,这些事情你们也没必要知道!”
玄执瞥了一眼管虎,突然之间,他右手微微抬了抬,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左侧脸颊,轻声问道:“你知道我脸上这道伤,是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