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如此,怎么可能?”
饶是亲眼所见,申申也不敢相信,那场面,她是眼见为实。
“事情已然发生,莫要再多做它想。”
“这事情不该是这样,让我如何不想?你可见过小鱼游弋欢快的样子,你可见过肥美的鱼儿从你身边经过的那种喜悦,你没见过它们多可爱。突然有一天,所有的,并非一条两条,而是几百条,一片白肚皮,就在你面前,这与抓回家里炖汤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玟玉抱着申申,还没到河边,离老远便见到一大片,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夹杂着雨水和河水的味道,呛鼻子,却也从空气中透露出一股子哀伤。
日头非常足,申申不慌不忙的干活也是承受不住,她晕的彻彻底底,醒来的也是无比透彻。
太打鼻子了。
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本来闻到玟玉身上的味道还蛮安心,自个得救了,并且至少可以休息两天。
然而,当她被熏的睁开眼睛,垂死挣扎的鱼却再也不能变成美餐再也不能欣赏。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打了那条河水的主意,鱼儿是要报复我?”
“别多想了。是因为我。”
“你?”
“什么都瞒不过玉帝。这,应该是对我的考验。还好,他没有把事做绝,下了一场透雨,也算仁慈。”
申申还是想不通,她越想头越难受,想起来,天旋地转又躺回去。
“听我的,不用太放在心上。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下地。”
申申抬眸:“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干活?!”
“现在申时刚刚过,你好好休息,明早就可好转。”
“最好别好。”
“你说什么?”
“我说,如此甚好。”
“你当真如此想?”
“嗯!”
玟玉撇撇嘴,“我走了,那有冰水,你自己喝。”
申申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鱼,场面太过震惊,她不敢闭眼,生怕一不小心睡着了,生怕做梦,它们一起张着小嘴冲着她和玟玉过来,讨还公道。
思绪烦乱!
还好,她这样子不用给他做饭了。
躺待片刻,慢慢下地喝口冰水,浑身舒爽,但他说过,自己不能着凉,便适可而止。
开门瞅瞅,晚风拂面,她走出去,锁上门,其实根本没啥值钱的东西,玟玉却非让她上锁不可,虽不解其用意,但得知是为了她好,便也就照做。
钥匙还是放在袖口里。
申申径直去了余娣家里,门锁着,她刚要走,突然听到啜泣声。
声音在房后。
她跑过去一看,果然是余娣在哭,她喊余娣的名字,余娣抬头,眼睛肿的跟桃似的。
“怎么了?是不是,叔和婶知道你借给我钱,骂你了。这事都怪我,等他们回来,我和他们说,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的。”
“不是,借给你的钱,是我自己赚的。”
“那是为什么,你哭成这样。”
“我要嫁人了,是周俊生。”
申申吃惊的“啊”一声:“他和你可一点都不般配。”
“可是他家里有钱,地动之后,废墟里还找到了一千两银子,这事,传的沸沸扬扬,村里好多姑娘都想嫁过去。”
“你想吗?”
“我不想,我想我为什么还要哭。爹娘非刚我嫁不可。她们说,说我没带来好运气,娘生了我,就再也没怀上,都怪我。说我出嫁,娘就会怀上,而且八成是男孩儿。”
“这是什么跟什么,你表明立场了没有?”
“我说,我不嫁。”
“就一句啊,没说出子丑寅卯,怎么说服?”
“我说,我不喜欢周俊生。”
“老人一般都会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你怎么知道?我娘还掐我,骂我。”
申申气得快要飙脏话了,“太过分了,竟然逼婚,你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不是的话,就不会这么管着我了。”余娣抓申申的裙子,呜呜哭:“申申,我该怎么办啊?”
申申“哼”一声道:“你就是想嫁也嫁不成。叔和婶什么时候回来?”
“啊?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什么也不懂是不是?”
“我知道什么,我快忙死了,天天下地,起早贪黑。”
“就知道干活?”申申抿唇:“这两天和禾东见过面吗?”
“没见,没工夫。”
“还没武术呢,没工夫。”
“申申,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姐姐啊,你站起来吧,让人看到非误会不可。”申申拉她起来,自己却一阵头晕。
“你怎么了?”
“晒到了,没事。”
“进屋,我倒杯水给你喝。”
申申喝一口:“这放了什么啊?”
“一点点盐,喝吧,好得快。”
申申一口一口喝完,没啥特别的感觉。
“申申,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不过,要等叔和婶回来。”
她话刚说完,余父和余母就进屋了,申申站起来:“叔,婶,你们回来了。”
余娣:“爹,娘。”
余父笑着看申申:“孩子,啥时候来的?”
余母也挺热情,“申申是吧,来过。”
“婶,叔,你们坐,我要和你们说件事。”
余父看看眼睛红红的余娣,三分笑七分不悦:“你和我们认识不两天,也没啥要紧的事吧,是不是家里缺啥了,说吧,别见外,只要叔有,肯定给你。”
申申道:“叔,我不是来要东西的。我要说的事,关乎余娣姐姐的终身幸福。”
余娣出去打了水,现在村里共用三口井,要跑很远,她担心爹娘为难申申,一着急一桶水都洒了,胳膊肘还破了一块皮。
她不在屋,申申也没说,这事必须三个人都在场。
余娣看他们坐着,也不说话,气氛太尴尬了,小声道:“爹,娘,洗脸吧,水整好了。”
申申道:“洗脸赶趟儿,你的事得赶紧说。”然后看余父,余母:“余娣不能嫁给周俊生,他们俩不般配。而且,周俊生和禾东在一起,您二老不想您女儿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吧。”
余父怔了怔,却“呵”一声笑出来,“没有的事,俊生吵着嚷着要娶余娣,他和禾东就是朋友。唉,年轻人闹起来不知道分寸,有了家室就会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