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我这么可爱的小鱼,她竟然暗害,你可想得清楚是为什么?”申申“啪”一拍他肩膀,玟玉吓得浑身一抖,摇了摇头。
“唉,笨哪。眼下农忙结束,无所事事,日日吃喝玩乐,腹中积食不能消化。试想若起早爬半夜,脚打后脑勺,她还有精神头害人?”
她说到这,忽然一声“因此”凑近玟玉:“我要做一个重大决定。”
“什么决定?”玟玉往后挪。
他坐在炕沿边上,差点挪到地上去,幸好申申揪着他的衣裳。
“我要给村里的姑娘们找点活干。一来防止她们不好消化,二来也能让自己的钱包鼓一鼓。省得似禾东一般说女人就要靠男人的无理之言。”
“你有打算了?”玟玉把她的手扒拉开,站起来。
“有了啊,就学习刺绣。”
“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怕她们闲得惯了,想法蒂固根深,不愿意听你的,我看你莫要自讨没趣才是,若是想学,就自己学学好了。”
申申严肃起来:“我是要让她们赚钱,也给家里带来收入,也给草甸村增加利益。不过,你这么说,我自己也着实没底。不行,这里正我是非做不可。名不正言不顺,怎么感觉都似管闲事。”
“今早我去薛爷爷家里,他和我说了此事,等你好些,与他谈谈便是。”
“不用,薛爷爷已经拍板决定,这事只需要通知大家就行。”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更不顺利。
且不说,女里正世间罕见,若是年长一些有经验,也就忍了。
这沈申申过了年才到破瓜之年,还是宙国来的,身份一直不清不楚,谁知道是不是派来的奸细啊。
她一句要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就能做里正了?她在这三个月,为草甸村做过什么?她凭什么做这里正?
薛爷爷敲锣打鼓的在村子里通知这一消息,几乎所有人都反对。
他们都认为,只有薛老才是里正最合适人选,换一人也成,总之谁都比沈申申合适。
尽管看到沈申申一步一步成长,但她还是太嫩。这个村子太过特殊,管不好全村要饭。
面对这些,申申不是没有思想准备,但真正发生,那些声音入得耳内,久久不能散去。
薛爷爷也是很忧心。孙儿要带他老两口走这事提前了,他必须赶快让大家对申申信服。
于是,他亲自敲锣呐喊,在村里走了半圈,召集所有人到天地与村庄相隔自己的空地,将选里正这事开诚布公的说明白。
大家或坐或站,交头接耳,不满之词尽数倾吐,都看申申极不顺眼。但申申却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反而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薛老最后一个到场,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薛老非常严肃地对申申说:“孩子,你不用怕,也不要没信心,相信薛爷爷的眼光,薛爷爷这辈子没看错人。咱们村,能带着大家发家致富的,只有你。
大家都说,听我的。可是,我老了,来年步入耄耋,空有经验,而没有好点子,我能想到的不多。
年轻人的聪明才智,老夫我不得不佩服,而你,是我见过聪明又善良也有担当的女孩子。这个村,交给你,薛爷爷放心。”
“薛爷爷,其实,我并没有您说的这么好。”申申低着头,看起来很疲惫,也没什么信心,颓颓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玟玉皱眉看着她,心里纳闷她竟然会有如此表现。
村民们见她这般,有人递过去同情的目光,有人撇撇嘴,嗤之以鼻,不过,多数人的眼神都饱含满意的真诚。
阿宽问玟玉:“沈姑娘这是怎么了,不像她啊,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她了。”
“我哪知道她抽什么邪风!”
无巍道:“阿宽叔叔,你看玟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德……表情,比咱们还着急。”
甄芒的孩子差点就没保住,休养几日,面色还是略显苍白,“你们都不要说话了,听申申接下来说什么。”
玟玉切齿咬牙:“她要是敢说没出息的话,看回家我怎么数落她。”
甄芒撇撇嘴,讥讽道:“你管人家,你算哪根葱?”
玟玉虽然生气,但无言以对。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申申自己都放弃了,还说下去有什么意思。
想起身回家的时候,申申突然一声:“但是,我会努力把自己变好,努力让大家变好,让村庄变好,让所有人都能瞧得起咱们,让每一家都能丰衣足食。”
她面向大家,“我将不遗余力,尽我所能,无论是收入还是环境,都让大家满意。
我知道大家的疑虑是小女年纪尚浅,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蜜蜂能踩万花丛中之蜜,麻雀五脏俱全崇尚永远自由。
我虽然年纪小,可我见识并不短浅,我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种田之道,经商之法,我有许许多多还没有被大家看到的才华。
也许我并不勤奋,可我这双手脚已经焕然一新,已经很结实强壮,并且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细皮嫩肉。
想我这从小娇生惯养之女子,也能有如此豪言壮志,你们难道不及我有信心吗?”
她在村民中间走了一圈,时而停下,时而边走边说。
玟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丫头,说跑题了吧。”
甄芒道:“听申申把话说完。”
“想改变你们的思想和对我的偏见,不是很容易。
今天让你们来,也不是和你们商量,而是,通知。
你们同意,我是里正。不同意,我还是里正。
我说完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今天薄暮时分,吃饭了饭,在家没事的姑娘们,都到我家里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大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了一阵子。
一个二愣子突然站起来,喊道:“你凭什么当里正,薛爷爷还没死呢,轮不到你!”
又一同龄小伙子站起来吼道:“你竟敢诅咒薛爷爷,找打!”
大家又为此七嘴八舌的议论开,薛老听的心里又烦又堵,颤声喊道:“都别说了,你们不听我的话了吗?这事就这么决定,谁要是不满意,不承认申申,就给我滚出草甸村。”
“薛爷爷,您没事吧。”申申关心道:“您的脸怎么这么白?”
“孩子,我没事,扶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