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
一处较为隐蔽的无人院落,院中持续不停传出哗啦啦的水响声,听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洗澡。
阵阵弥久不散的恶臭,缭绕着院落,风吹不散,气走不流,沉淀为一团化不开的臭雾。
定眸细扫,院落角落里,一只只老鼠排着队,叼着储备的过冬干粮从洞穴里爬出来,另觅洞穴。
可怜寒冬腊月,正在冬眠的它们不得不带着老婆和崽子们背井离乡。
中途,许多老鼠倒在了途中。
它们四脚朝天,眼神里残留着死不瞑目的眸光,路过的老鼠投下了悲哀和祈祷——愿天堂没有茅厕味。
呕——
叶无尘正在奋力呕吐,一吐就是一堆活蹦乱跳的白色虫子。
刷刷——
吐完赶紧再度运用法力,逼出体内的肮脏之物。
呕——
刷刷——
呕……
如此反复,院子的地面,已然粪流成河!
从回来至今已经整整一午,叶无尘终于清空肚中的脏污。
只是,或许是浸泡得太久,已然被茅厕同化,他身依旧隐隐散发淡淡的臭气,怎么洗都洗不掉。
而且一开口,便是臭气熏天,最浓于的香料都无法掩盖。
叶无尘两眼憔悴无神,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折磨,身躯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
他不敢闭眼睛,一闭,就是蛆虫粪海!
呕——
想着想着,又想吐。
虽然他已经将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弯弯绕绕的肠子洗了千百遍,可总是觉得肚子里好像还有蛆在蠕动。
大概,这会是伴随他一生的噩梦。
“江尘!”叶无尘拽紧了拳头,两眼迸射杀机:“是你对不对?”
明明踩点过的地方,凭空出现茅坑,且他走哪哪是茅坑不说,天还掉下一座来。
如此手段,唯有仙人才可做到。
生平最大侮辱莫过于此!
待师尊前来,他定要将江尘也镇压在茅坑,如果加一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
“对呀,就是我。”冷不丁,屋顶传来空灵又出奇好听的声音。
当然,对叶无尘来说,这个声音既难忘,又出现得突兀。
叶无尘猛然仰头一看,瞳孔骤缩,咬牙启齿的寒声道:“江!尘!你来干什么?”
一开口,臭气熏天!
江尘捂住口鼻,给出良心建议:“叶兄,你最近吃得有些丰盛了,饮食方面还是清淡些为好。”
不说还好,一说叶无尘怒极:“江尘!”
分明是他干的好事,眼下是专程前来羞辱的吧?
“我在呢。”江尘微微一笑,露出和煦的神色来。
看见此微笑,叶无尘莫名的心底一寒。
秋家时,江尘便时常挂着这样人畜无害的微笑,他记忆犹新。
寒意让他立刻冷静下来。
站在他面前的江尘,是一位界仙人,论实力不可能是对手。
师傅没有来临之前,还是尽量忍耐为好。
而且,江尘怎么知道他的落脚张弛,这让叶无尘更加警醒。
“你来干什么?”叶无尘冷道。
他不觉得江尘是来杀自己,若有杀念,客厅,昨夜都可以杀,何必现在才杀?
所以并无过多畏惧。
“咦!你不好奇昨夜我和凝儿之间……”江尘笑得更为和煦。
此言一出,叶无尘脸色剧变。
他昨夜至现在,遭遇粪坑围困,心神全在此处,经此提醒才猛然意识到,昨夜凝儿去了江尘房间。
其心,如冬夜里没穿衣服的流浪汉,瞬间冰凉。
但,还有一线侥幸在跳动。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叶无尘目光透着逼人的光魄:“我相信凝儿,她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他若相信秋凝儿的为人,便不会诱骗对方立下天道誓言。
这句话,他是安慰自己的。
江尘抬起手指,轻轻闻了闻,昨夜的火锅香味残留呢。
他面露几分回味之色:“余香缭绕,一夜不绝!昨夜,凝儿在我房中睡得很踏实。”
真的,江尘没有说谎,他是实在人。
火锅很香是真的,凝儿倒在地昏睡了一整夜也是真的。
一句谎话都没有呀!
可听在叶无尘耳中便不是那么回事,他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许多天道和谐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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