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江妍被沈时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阿璃！阿璃！她都快忘了，沈时还有一个女儿，江妍低着头，面上一片迷茫，宛若霜打的茄子，难道清斐和清漪还会不帮衬着清墨吗，江妍想想刚刚清墨叫清漪坏人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沈时看着沉默的江妍，不再搭理江妍，有时候真的不是他不想好好跟江妍说话，只是江妍太过偏激执着，自己认定的事情不管怎么劝都是劝不好的，只能靠威胁，但江妍心又不坏，如果没有人误导她，也还算过得去，所以沈时极少回府，府里人越少，她作妖的机会就越少。

赵婉儿知道这个阿璃，好像是沈时在外面的庶女，不过老侯爷好像很不喜欢那个庶女，连接回府都不答应，赵婉儿有些好奇，自己不得老侯爷喜欢，尚且能待在侯府里，那阿璃怎么说也是老侯爷的亲孙女，怎么连回府都不能回，改天定要好好问问父亲和江妍。

“怎么，你那府里又出事了？”

孟太傅见沈渊端着杯子一脸郁闷的过来，拍了拍沈渊的肩膀说道，孟府的桌案就在永昌侯府之下，刚刚孟太傅听了个正着。

“别提了，幸亏小漪和清斐都不在府上，不然谁受得了。”

“沈伯父。”

孟星舒特意起身给沈渊鞠了一躬，沈渊赶紧挥手让孟星舒坐下。

孟星舒的父母坐在孟星舒下首也对着沈渊点了点头，孟父天资平庸，孟太傅费了好大得劲也才堪堪凑近前五十，孟太傅早就放弃了儿子，把所有期望都放在孙子身上。

“世侄今年是不是要回帝都了？”

孟太傅挪了个位置给沈渊，不着痕迹地问道。

沈渊哪里不知道孟太傅在想什么，今年孟星舒也要下场考试，两人撞在一起，不知道要掀起京中多少风浪，不过沈渊对沈清斐还是很有信心的，心虚的怕是孟太傅，孟太傅希望孟星舒能一举成名，若是清斐回来，那就不能保证能一举夺魁了。

“是该回来了，在外面玩的也够久了，你的宝贝孙子也要下场吗？”

“还不知道呢，舒儿今年才十三，我怕他太早入宫办不好差事，先看看吧，还是要他自己决定。”

孟太傅打着哈哈，也不说今年去不去，看这意思似乎是想让孟星舒和沈清斐错开来下场。

“十三岁，确实太过年轻，你也不用太着急。”

“来，这一杯祝贺你以后又能上朝与大家共理国事。”

楚玖及笄后就不用天天上太傅的课了，早上也要随着女帝上朝听政，太傅也可以光荣返朝。

“唉，过不了多久就能功成身退了，这朝堂还得让给他们这些年轻人。”

“是啊。”

“对了，前几日，我向陛下提议是不是该给太子殿下找个太子夫了，不过陛下好像没有什么适合的人选。”

孟太傅扯开了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说起了楚玖的事情。

“殿下十五了，是该着手挑选起来了。”

沈渊附和道，不过沈渊不希望沈清斐去做太子夫，虽然他拥护楚徽为帝，但也不希望自己最出息的孙子一辈子困在后宫，沈家又不是没落到要牺牲一个孙子去维持荣耀，左右小漪与太子殿下关系好，有小漪在以后侯府也不会没落。

“祖父，殿下才刚及笄，何必如此着急，此时殿下刚刚接手国事，专于政务才是最重要的。”

孟星舒刚刚一直没出声，这会听到祖父提议让太子殿下选太子夫时突然急了起来。

“你倒是与太子殿下想到一块去了，太子殿下也不想这么早选夫，倒是我多事了。”

孟太傅没注意到此间端倪，但沈渊却是看出了一些猫腻，不过他也不明说，孟太傅到现在还想着他那宝贝孙子与小漪定亲呢，沈渊又怎么会同意，只是沈渊一直想不明白，小漪最后到底会怎样凌驾于三国之上呢，就算最后是二皇子殿下继位娶了小漪，也只是这北楚的皇后，难道东萧和西夏都被北楚攻下了？沈渊觉得可能不太大，北楚和东萧都不好战，再不济也就是两国鼎力罢了，罢了，左右小漪与二皇子殿下关系也不赖，最后不管是谁当了这北楚的主人，对侯府都不会差，想及此，沈渊心情就又好了起来，这辈子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从江州接回了小漪，第二个就是把小漪送进宫。

“陛下，晚宁今日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了一支舞庆生，不如我们看看晚宁准备的舞吧。”

君泽提议道，这几年君王夫似乎是真的变得和善起来，也不让楚恒处处与楚玖一较高低，也不与君府交往过密，只日日在重华殿与内侍下棋作画，似个逍遥书生，女帝和君王夫的关系也日渐和谐。

“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晚宁有心了。”

楚徽挥退了铜台上的宫里的舞姬，君泽示意晚宁上台献舞，若太子是男的，可能女帝还会怀疑君泽是为了让君晚宁入宫为妃，但楚玖是女的，楚徽就没觉得有什么，大概是君家要给君晚宁找个如意夫家，借此机会展示一番罢了，这点要求楚徽还是可以满足君家的。

君泽确实也是为了给君晚宁找个位高权重的夫婿，以后还能为君家助一臂之力，比如孟家、永昌侯府、傅尚书家，只要能帮到君家哪一家都可以。

君晚宁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完全是想要在众人面前出个彩罢了，君夫人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君晚宁，这件事情君夫人一点都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君夫人可能不会同意，只要和王夫扯上关系，君夫人都觉得目的不纯，但眼下好像也阻止不了了，只能偷偷瞪了一眼君晚宁，君晚宁吐了吐舌头，当时王夫让她献舞，她一口就答应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在那三个女人面前出一次彩，比才学她比不过傅纯熙，比美貌她比不过沈清漪，比琴艺、绣艺、棋艺她比不过魏静姝，好吧，其实连赵婉儿她都比不过，但这舞艺在这帝都中君晚宁还是很自信能称第一的，今儿就让她们三个和那西夏公主看看她君晚宁的才能。

君晚宁对女帝和君泽福了一礼，跟乐师耳语了一番踏上了铜台，笙乐一起，君晚宁轻转玉璧，踮起脚翩翩起舞，水红色的裙摆随着舞步不断翻飞，君晚宁向清漪飞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清漪回了一个大白眼，君晚宁也不生气，又挑衅地看着夏筝悠，五指翻转，对着台下做了一个摄心的动作。

不得不说，君晚宁的舞跳得确实不错，清漪对好看的东西一向没有抵抗力，这也是为什么尽管自己与君晚宁经常斗个你死我活，但清漪还是侧面欣赏君晚宁的原因，清漪宛若一个进了青楼里的纨绔公子，一脸悠哉地欣赏着君晚宁的舞姿，眼里就差冒出星星了。

君晚宁都被清漪看的浑身起毛，虽然自己跳得确实不错，也不用这么看着自己吧，咱两不是敌人吗，好了，那傅纯熙和魏静姝就更过分了，压根就不看自己，君晚宁无语地移开目光，再看那西夏三公主，果然，那三公主眼里的嫉恨都快要喷了出来，君晚宁不仅不生气还觉得很畅快，对了，这才是正常的眼神嘛。

“小漪，口水流出来了。”

楚玖突然在清漪耳边说道。

清漪果真拿手去擦嘴角，发现手上一片干爽，哪里有什么口水，不禁气恼地瞪了楚玖一眼。

楚玖哈哈大笑。

“有这么好看吗？”

“有啊，阿玖不觉得好看吗？”

清漪当真点点头道。

“不觉得，如果是小漪跳就好看。”

楚玖挑了挑眉，半真半假地道。

“如果我没这么没用就好了，我也想学跳舞，想跟阿玖一起学射艺。”

清漪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也只是随口一说，射艺和舞艺都要持之以恒，而且过程痛苦，真学起来，清漪可真不一定能坚持。

但楚玖却当了真，以为自己戳到了清漪的痛处。

“没关系，我不喜欢看这些，小漪学了也没用。”

“好啊，阿玖不许再看了，快低头。”

清漪意识到楚玖误会了，赶紧转换了话题，笑嘻嘻地扯着楚玖的衣领让她低头。

“好。”

楚玖宠溺地笑笑当真低下了头。

楚恒看着台上一身红衣的堂妹，想起了几年那个白衣少女，明惠的姐姐脸上总是一脸平静，毫无波澜，不知道若是她跳起舞来会怎么样。

楚恒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还在痴迷四年前那个不经意出现在自己世界的少女，听凝香说明惠已经和她通信一年了，要不要跟明惠打听打听呢。

随着君晚宁最后一个舞步结束，笙乐即停，殿中众人皆为之拍掌叫好。

君晚宁在台上对女帝又福一礼。

“小女献丑了。”

嘴里说着献丑，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谦虚的表情。

董颖楚第一次正视了眼前有些“做作”的君晚宁，今日铜台之荣，他日城下之耻，甚至连最出色的舞艺都不能再拥有，董颖楚难得伸出手为君晚宁拍了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