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桩,倒叫大家看了个笑话,各位仁兄还是随我去正厅小坐吧,宴席也快要开始了。”
沈清斐转身对各位世家公子道。
“为了一把扇子,郡主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众人正打算回正厅,没想到君家大少爷君成突然对沈清斐训斥道。
君成不好直接对着清漪说,清漪是郡主,君成现在只是他父亲底下的一个主事小官,在官位上还不能够斥责清漪,但沈清斐现在还只是一介白衣,君成还是有底气与他抗衡的。这些人中有不少赵婉儿的爱慕者,赵婉儿在国子监一直以温婉贤淑的一面示人,又对这些公子哥欲拒还迎,倒是勾了不少少爷们的心,刚刚看着赵婉儿梨花带雨的模样,这些少爷们都开始升起了满满的保护欲,心中都暗自责怪清漪不近人情,尤其是那些家中官位较低者,有不少人是打算要向侯府提亲迎娶赵婉儿的,有些人就是这么可笑,攀不到的高枝就想把那高枝打落下来,自知够不着清漪,心里就有些扭曲,只觉赵婉儿比清漪要好太多。只是清漪身份尊贵,他们也不敢为了赵婉儿出头,此时见君大少爷开口,很多人眼中都带着赞同。
“君大少爷这话就不对了,这件事小漪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什么,怎么就过分了。”
沈清斐差点气笑了,今日赵婉儿的事情已经惹恼了自己,自己肚子里一肚子火,现在还有人想要袒护赵婉儿,寻小漪的错处,这是要往他的火气上撞呀,他可不管他是不是君家的人。
“若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这种家贼,本郡主当场打死了又能怎样。”
清漪这人本就护短,今日又是自家大哥差点受了委屈,刚刚才放过赵婉儿一马,转头就有人来欺负自己和大哥,今日不出这口气,她沈清漪就不配冠上这骄纵的名头了。
“郡主这般作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赵小姐她可是你的表姐。”
君成本不打算与清漪正面起冲突,但没想到清漪连打死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心中只觉这明惠郡主与那赵小姐真是天差地别一个温柔善意,一个骄纵蛮横,张口就是打打杀杀,怎么配当这郡主。
“过分,哈哈哈,在这北楚,紫为尊、楚为贵,藐视皇室者,格杀勿论。”
清漪直视着君成,这是清漪第一次用这郡主的头衔来压制他人,谁让他君成用那入不得眼的五品官位来压制大哥的,以大哥的才学,只要参加科举,状元定是大哥的,大哥一入朝就是五品官身,哪里要受他这个花了三年才当上主事的废物的气。
“你!”
君成无法反驳,他一直是君家的大少爷,在这一辈人中,除了太子殿下,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摆架子,以至于他忘了自己只是一五品小官,跟清漪这个一品皇家郡主是无法比较的。
“君大少爷,你现在是在瞪本郡主吗?”
清漪脸上笑意愈发显著,似是抓到了君成的错处一般。
君成赶紧低下头,他身边的一群公子哥也连忙低头不敢再看清漪,生怕自己被定下个藐视皇室的罪状。
“哦,对了,那香扇是陛下赐给本郡主的,算是御赐之物,且不说我这郡主之身本就与这些宫外之亲无关,那婉儿表姐擅自偷拿了本郡主的御赐之物,也是不应当的。”
“郡主还是太仁善了些,在我府上,要是有人做了这腌臜事,哪还由得她哭,当场就该杖毙了,说起来,原来君府竟是不管这些的吗,那些下人们不得闹翻了天?”
罗子骞在一旁认真地说道,还特意用下人来和赵婉儿作比较,他本不是爱在众人面前开口出头之人,也不想给罗府带来什么麻烦,但对方是清漪,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孟府虽格局略小了些,府上人也不多,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这种事情,父亲是太傅,对下人和家人的要求甚严,最是见不得这些事情。”
孟星舒也在一旁力挺清漪。
“郡主说的极对,要我说啊,这赵小姐就不该再留在这侯府上,侯府一门显贵,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在府上。”
那些与永昌侯府、太傅府交好的世家都开始力挺清漪和沈清斐。
“哼!”
君成说不过这些人,只能闷哼一声甩着袖子踏出了清河居。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待宴席过后再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免得扰了大家的兴致,诸位仁兄还是随我去前厅吧。”
沈清斐见君成被气走了,也不再揪着这件事情,剩下的这些人最多也只能敢在心里妄议几句。
“走吧走吧,还未亲自庆贺老侯爷寿辰呢!”
罗子骞带头除了清河居,众人也纷纷跟了出去,这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郡主,这些下人?”
西玉提醒清漪道。
“杖责五十,送去马房吧。”
清漪轻飘飘地决定了地上跪着的几个下人的去处。
“是。”
西玉得了吩咐立马叫了人来将这些人拖了下去。
“郡主!郡主饶命啊!都是那小桃让我们放表小姐进来的,郡主!”
下人们听到杖责五十已是吓得无神,又听要将自己送去马房,心中大悲,清河居和马房的待遇那可是天差地别,自己只不过是一时被那小桃迷了心窍,斗胆放了表小姐进清河居,况且那表小姐只说自己找大少爷有要事禀告,自己才敢放表小姐进来,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怎么后来就变成了偷了郡主的香扇了?
下人们其实都没搞明白这来龙去脉,只看大少爷和郡主这么生气,才知晓这其中定是有蹊跷。
“若是你们安安分分地管住嘴,在马房好好干,那以后兴许还能出来,若是本郡主听到任何不好的话传出来,那本郡主就拔了你们的舌头,送入宫里当我漱玉殿的内侍。”
清漪可不会赶他们出府,马房的叶管事是前朝军营里的老兵,因在战场上伤了腿,被罗子骞举荐来侯府当了马房的管事,这叶管事生平最爱与这些马打交道,勇毅侯府已有马房管事,罗子骞便将他推荐到了永昌侯府来,叶管事接了这活心中很是快活,本来不能上战场心里是极遗憾地,又伤了腿,不知道回乡还能干什么,现在能有去处,且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再好不过,于是侯府里的那些马儿都被叶管事养的极好,对侯府也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几年前更是与侯府后厨的掌事结了亲,所以清漪把这些人交给叶管事还是放心的。
“小的、小的们绝对不会胡言乱语。”
下人们听到要被送进宫当内侍,哪还管得了其他的,再也不敢开口。
清漪冷眼看着这些人被安安静静地拖了下去,才转身出了清河居。
“郡主,那赵小姐呢。”
东珠看着被拖下去的那些下人,有些心有余悸,郡主对于背叛是真的不能容忍。
“表姐自己不是说了?自然是好好送她回邺城了,也不必等改日了,就今日吧,你去让她收拾收拾东西,务必要在帝都的城门关闭之前将表姐送出城。”
“是,奴婢这就去清婉居。”
东珠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表示衷心,只想着要把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帖帖,这样才能有底气向郡主......
清婉居
赵婉儿狼狈地被小桃扶着回房,手心里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的出了血,一路上有不少来祝寿的宾客,赵婉儿躲躲藏藏地小跑着才赶回清婉居,立马让小桃将解药寻出来,为了让沈清斐一招即中,赵婉儿在茶水中放了不少合欢散,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是自己喝了那茶水,幸好自己还备着解药。
“小姐,解药。”
小桃将解药和茶盏递给赵婉儿,赵婉儿喘着粗气吞下了解药,到了房中赵婉儿也不顾忌什么了,拖了脱了外衫扔在地上,身上热的人发燥,体内痒痒的。
“啊!”
赵婉儿难受得甩了一桌子的茶盏,趴在桌子上开始掉眼泪。
“沈清漪!又是沈清漪!”
“小姐......”
小桃不知如何劝说赵婉儿,况且听到这茶盏摔碎的声音,小桃又想起了自己额头上被头发遮住的疤痕,小姐虽然对她表示了歉意,但是小姐明明手上有世子夫人送她的玉肌膏的,若是小姐真有心,自己额上也不会留下这道疤痕。
“叫什么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不然沈清漪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什么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倒不如把你送去楼子算了。”
赵婉儿怨恨地看着小桃,今日若不是被沈清漪发现,自己就是清斐表哥的未婚妻了,可现在呢,难道真要回邺城吗,不,回了邺城,父亲第一个就会不高兴的,她要留在帝都,嫁给有权势之人,也许,也许自己不说,沈清漪就会忘了这件事然后回宫去了呢。
“小姐,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泄露出去。”
小桃见赵婉儿又把事情推到了自己头上,只能跪在地上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