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雨菲笑意盈盈看着沈清,一副我吃定你的模样。
刚才她带着何政师兄进入登记室,意思已经很明显。
何政师兄要借云纹雪鹤,即便我越俎代庖,强行插队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敢拒绝不成?
你若拒绝,那可不是得罪我,而是得罪紫云峰的二师兄,宗主座下亲传弟子。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殷雨菲笃定沈清不敢拒绝。
她这一手借花献佛玩的极为漂亮,算无遗策,把沈清逼入死胡同。
沈清即便生气,也只能闷在肚子里,表面还得乖乖交出云纹雪鹤,并且等下面对何师兄还得陪着笑脸。
这其中苦涩,沈清自知。
可又能如何呢,何师兄是宗主弟子,将来必定成为宗中肱骨长老。
这样的人,沈清不愿意得罪,也不敢得罪。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莫名被殷雨菲算计一道。
哎,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虽然心里很憋屈,但吃了这个哑巴亏,总好过得罪何师兄。
只是刚才答应那位小哥的事,没办法兑现了。
殷雨菲一直在盯着沈清的面容,看到沈清脸上表露出服从,殷雨菲笑得更灿烂。
成了,她的目的达成,再她的算计下,沈清果然不敢拒绝。
扯着何师兄这杆大旗,除非对方不开眼,否则再憋屈也得给我忍着。
殷雨菲笑眯眯伸出手:“拿来吧。”
“什么东西?”沈清茫然。
“师姐就别装糊涂了,号牌啊,交割押品,还得有号牌作记录方能拿到灵兽牌,沈师姐莫非是不愿给?”
“噢,我忘了,号牌不在我手。”
殷雨菲觉得沈清在故意刁难,不满道:“不在你手?那在哪?”
“在我这。”景野抬起手掌,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号牌。
殷雨菲笑了,伸手去拿号牌,景野骤然一缩手。
殷雨菲面色倏变,抬头看向景野,登时柳眉倒竖:“是你?!”
景野冷笑一声:“你真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刚才故意抢在沈师姐之前,甚至连沈师姐带谁都不屑看一眼。”
殷雨菲被景野直接揭破,一点尴尬难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加蛮横:“是你这个贱役就更好办了,乖乖交出号牌,免得引火烧身,小心让你尸骨无存。”
景野装作很害怕道:“哎呀,我真的好piapia,小心肝噗通噗通的呢。”
殷雨菲冷笑一声:“知道怕就好,号牌拿来。”
“我凭什么给你?我们先来的,号牌也是我们亲自领的,你一句话就要强夺,天罗宗没有这规矩吧?”景野针锋相对。
殷雨菲目光微寒,一字一字咬牙道:“贱役,我警告你,不要找死。”
“算命的说了,我这人福大命大,不劳你费心,让开!”
景野役一把推开殷雨菲,拉起沈清,昂首阔步从殷雨菲面前走过,径自走进登记室。
殷雨菲冷眼旁观,嘴角带着冷冷笑意。
哼哼,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师兄就在里面,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景野走进登记室,把号牌往桌上狠狠一拍。
“啪!”
“登记!交割押品,我要领灵兽牌!”
登记室内是一名年金半百的雪发男子,正和何政在旁边小桌上喝茶聊天,亲切地拉着家常。
看到景野,男子站起身来不悦道:“干什么呢!没看见我这正有客吗!出去出去!”
景野语调铿锵:“客人?他有号牌吗?刚才叫到的,是不是这张号牌?”
景野手掌平举,展示手上的号牌。
司徒立看了看景野手上的号牌,傻眼了。
咦?
怎的‘叁拾陆’在此子手上?
他刚才看到何政,只顾拉家常套近乎聊天,没想过让何政出示号牌。
原以为何政持着‘叁拾陆’。
司徒立看向何政,何政脸色有些不自然,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司徒立人老成精,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看来是何政插了眼前这小子的队了。
这小子也是个愣头青,不长眼,不知道眼前是天罗宗二师兄尊驾吗。
连他这个老头子都要陪着小心,这愣小子竟敢直接冲进来叫板。
年轻人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司徒立两方都不得罪,微一躬身对何政笑着试探道:“何师侄,你看这......”
何政顾左右而言他,朝外面探头道:“雨菲呢?”
他是天罗二师兄,怎么能做横行霸道,欺负师弟的事,恶人还是让殷雨菲来当最好。
殷雨菲掀帘而入:“我在这呢,你个贱役跑的还真快。”
景野冷冷回怼:“跑的再快,也甩不掉你这狗皮膏药。”
殷雨菲面皮抽了抽,不再理会景野,转向沈清道:“沈师姐,你可想清楚了,何师兄专程为云纹雪鹤而来,你若拒绝,后果自负。”
沈清性情柔和,闹成这样,是她不愿看到的。
在她看来,景野年轻气盛,容易冲动,沈清也不想景野因为这么件小事葬送前程。
沈清扯了扯景野的胳膊:“师弟,要不你再等候几日,等小雪这次回来,你再来借取。”
景野摆摆手:“沈师姐莫怕,先来后到,天经地义,我们按照宗规,排队办理,难道宗内还有人大得过宗规不成?若是有人违反宗规,对我们挟私报复,刑司毕血飞是我挚交好友,大不了我们去刑司说道说道。”
景野顺手把毕血飞黑了一把。
何政听了,把‘毕血飞’默默记在心里。
“东西在此,请给我办理交割。”景野把麻布包裹的魂武递了过去。
“这...”司徒立犯了难,只得看向何政。
何政沉默不语。
殷雨菲神情阴冷。
宗规大旗压下来,他俩再豪横,也不敢肆无忌惮。
毕竟对方也认识刑司的人。
毕血飞,刑司确实有这么号人物。
殷雨菲就不说了,何政毕竟身居高位,因为这么点小事传出去,身为二师兄不仅不以身作则,反而大搞特权,还欺负杂役。
这岂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可被一个杂役弟子教训了,传出去同样很丢脸。
何政和殷雨菲算是骑虎难下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俩此时心里开始后悔了,原本想仗势压人,却碰到个头铁的,直接被景野挤进了死胡同。
“快办啊,还等什么呢。”景野催促道。
见何政和殷雨菲不表态,司徒立只得接过麻布。
打开一看,司徒立笑了。
“一枚灵气全无的破玉剑也想作押品,你是癞蛤蟆追天鹅,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