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留下了北辰渊和冯大人另有要事相商,其他便都依次告退了。
陆凉悦想多半是商议由谁接任晋江怕的职位,转运使的位子干系重大,一时也不好找人顶上。不知道谁会捡到这个便宜。
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大殿,陆凉悦现在累得只想有张床可以躺,没心思想这些。
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刚一出大殿,和嘉公主已经在等着她了。
皇帝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北辰珈也是不敢擅闯的,只能在殿外等候。好不容易才等到陆凉悦出来,心急如焚的上前。
可来到陆凉悦身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和嘉公主有事?”陆凉悦只好先开口。
北辰珈点点头,又看向四周的人,欲言又止的看了陆凉悦一眼,转身缓步朝远处的凉亭走去。
陆凉悦无法,摇摇头只能跟上。
到了凉亭北辰珈率先坐下,让丫鬟上了茶,“你也坐吧。”
这是她第一次对着陆凉悦客客气气的说话,很不习惯。
陆凉悦也不客气,端起茶慢慢的喝,也不开口说话,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
北辰珈先忍不住了,“你上次的话什么意思?”
上次她带人去堵陆凉悦,反被陆凉悦制住。本来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就此善了的,让陆凉悦完好无损的走出皇宫的。
可这女人却轻轻覆在她耳边说道:“和嘉公主在大庭广众责打我,打的是我,伤的只会是陆沉秉。公主要不要试试这一巴掌下去陆沉秉这辈子还会不会再看你一眼。”
她当然不会在乎陆凉悦的威胁,可那句陆沉秉再不会看她一眼让她着实是害怕,直戳她心窝。她承认自己不敢赌,一向要强的自己在那一刻只能落荒而逃了。
这段时日因为陆凉悦的这一句话她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想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在北辰珈看来她找陆凉悦麻烦正是为了陆沉秉,陆沉秉应该感激才对,怎会生她的气。
却在这个时候传出韩晓絮母女的事,着实让她心惊。她和韩晓絮关系还算亲密,怎么也不会想到韩晓絮是这样外表柔弱内里狠毒的蛇蝎女人。
越想越后怕,与这样的人做朋友,她今日算陆凉悦,难保今日不会算计到她头上。
再来上次她让为是陆凉悦害得韩晓絮被夺了封号,也是借着给韩晓絮出头因由泄私仇。现在看来多少有些站不住脚,显得自己事非不分。
不过道歉的话她是断断说不出口的,所以还是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上次有说什么话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陆凉悦一脸懵懂无知的反问。
“陆凉悦!”北辰珈咬牙切齿的叫着,这女人就是故意拿乔。
“好,你不回答也行,就都跟这耗着好了,你什么时候想起了我什么时候送你出宫。”北辰珈闷闷的说着,也开始耍无赖了。
陆凉悦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原来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本你是问那天我说的话呀,我想起来了,这刚刚又是被陷害又是被火烧的,记性难免差了些。”
“我说那话的意思不就是……。”陆凉悦一顿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贼嘻嘻的转着,看向面前像求教的学生一般虔诚的望着她的北辰珈。
在北辰珈满眼期待下说出答案,“字面上的意思。”
北辰珈愣愣的怔着眼看她,好半天才回味过来,是被陆凉悦耍了,红了双眼,“你!”
北辰珈纡尊降贵的抛下颜面向陆凉悦求问如此羞人之事,于她来说已是拉下所有的脸面,没想到却被这人言语调笑,一时难堪至极,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陆凉悦最见不得美人垂泪了,心也忍不住软了。收了戏谑的笑容,轻叹了口气,“我是说真的不是在看你笑话,就这么一句玩笑话你就受不了要抺眼泪,脸皮这么薄还怎么追男人!”
“你!”北辰珈被陆凉悦如此直白的话吓得眼泪全都流回了眼框里。
这样大胆的在大白天毫不避讳的谈论男女情爱在这大周陆凉悦绝对是第一个,难道宋国民风如此开放,宋国女子都像陆凉悦这样奔放。还好陆沉秉现在在大周,不然要她怎么跟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抢男人。刚想着,又暗暗给了自己一个掌巴,她怎么也学起了陆凉悦的调调竟然会想到抢男人这么粗俗的字眼,好丢脸呀。
陆凉惊可不管北辰珈的内心活动,只一门心的做情感辅导,“俗话说女追男隔成纱,只要脸皮厚,就没有女人拿不下的男人。还有一定要我自信,就比方说我吧,以我的经验来说只要找准一个男人的软肋,再难攻克的男人照样手到擒来。”
为了加强说服力,陆凉悦又再加火,“北辰桀难搞吧,还不是被我一通死缠烂打拿下了,他再不愿意还不是必须要娶我。”
一说道北辰桀,北辰珈相信了,她是知道北辰桀是有多厌恶陆凉惊的,最后还不是点头同意迎娶。
“所以你知道荀王……,荀王的软肋?”北辰珈怯怯的问出了口。
“都说了是字面上的意思了,你想想我和皇兄两人一同入大周为质,都飘流异国,孤苦无依的。所以,你说陆沉秉的软肋是什么?”陆凉悦极力的引导北辰珈,帮忙牵红线不是重点,重点是把北辰珈拉过来,以她尊贵的身份和皇帝无尽的宠爱做自己坚强的靠山。
北辰珈反复的思考着陆凉悦的话,好久才张大了嘴巴,“你该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陆凉悦给了她一个你总算开窍了的眼神。
“可是她们都说荀王最厌恶你了。”北辰珈脱口而出,说完心虚的看向陆凉悦,竟有些怕她会不高兴。
陆凉悦反而笑得比刚刚更加的温和,循循善诱,“她们都是谁呀,都跟你说了什么?”
在陆凉悦温柔无害的微笑中,北辰珈敞开心扉,一股脑都说了,反正事无不可对人言。
陆凉悦边听边两眼微眯,这些人无非就是编造一些陆沉秉与她不和的谣言。说什么陆沉秉对她深恶痛觉,不过碍于兄妹情面不好发作,实际心里恨不得她死。还有她之前性格懦弱又加之容貌丑陋常常连累陆沉秉在众人面前丢人,陆沉秉深为恼怒,所以只要让陆凉悦不好过,陆沉秉自然也就身心舒畅了。
陆凉悦越听越觉得离谱,这么没有说服力的话也有人信以为真。
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说这些话的人背后的动机,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绘声绘色说着话的北辰珈。她一个小小的质女,这自然不是针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