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沐森望着那张极其丑陋的脸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她仔细看去,虽然褶皱的脸不成样,但眉宇间却真如老馆长模样无二,竟会是同一人。“你们一样?”她还是不敢接受事实的盯着他“那你是万强,之前那人又是谁?为什么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你之前见到的那人只不过是我的另一个分身,准确来说便是傀儡。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或许是那里面的东西变的。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这副模样,自从那里面死里逃生回来后我便开始身体有了变化刚开始还不在意,可到了后来越来越严重成了如今这般。虽然这几十年来我的容颜从未老去仿佛得了长生但我这样子自然见不得人,既然有一个人和我长得一样我何不让他替我活下去。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变成我的样子,我足足守了他几十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什么也没有做。”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你又是怎么活着回来的?”这个问题一直在白沐森心里是个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和你说很多不该说的事,我杀他就是不想让那件事重蹈覆辙。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想再让更多人卷进来因此丧命,毕竟你爷爷也因此失踪。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
他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白沐森一脸诧异却又藏不住的惊喜“爷爷?你说爷爷的失踪。”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看样子并没有打算再往下说下去,白沐森便没有再问。他忽然向她走了过来靠得很近,清晰可见的疤痕令人作呕,白沐森忍住了一直没能正眼看他。
他笑了,白沐森不懂。
男人看着她,在耳旁轻声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人存在吗,他们不惧生死宛如神明。”
白沐森心头一颤,男人大笑着走开来到崖边望着崖底的万丈深渊忽而忧愁。
“我拖着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苟延残喘了这么久,长生又如何,终究是活够了。”话毕纵身跳去。
“不要!”白沐森冲了过去,脚下白雾缭绕深不见底。
不一会张警官便带着人赶来。
“人呢?”见崖边的人望着崖底不语向下看去不禁感叹“畏罪自杀了?”
白沐森轻轻点了点头离开了。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掀起了她耳边的碎发竟刮得脸生疼。天渐渐暗了下来,抬眼望去。方才远在天边的乌云一片一片的向中心靠拢形成一团乌黑的浑沌,仿佛压得天将要塌下来一般。米粒大小的雨点一滴一滴的打在青阶石板上,不一会淅淅沥沥的雨下得越大了。一时间周围泛起层层白雾将整座山环绕其中,石板阶梯上的水积了起来,雨滴落下荡起一层涟漪。
白沐森回想着万强和她说的那句话,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人存在吗,他们不惧生死宛如神明。这让她想起了之前在档案馆傀儡给他讲的那个故事中的少年,也同神明般。
雨中行走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脸色有些难看。
不对!他不是傀儡,万强说谎了,还有事瞒着我。傀儡只不过是替身它怎么可能知晓世事知道寄主曾发生过的往事,那之前那人不是傀儡会是谁?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所以……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老馆长死前的样子,惊恐、害怕、愤怒。为何?因为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不可能啊,难道……白沐森心底一震,老馆长就是万强,方才那人才是傀儡。是他守了万强几十年,要守住秘密的人也是他。不惧生死,宛如神明。是他,他没死!
轰隆隆——
一道强光划过天际,头顶的乌云集聚翻涌。刹那间,狂风大作,白雾在空中飘荡。伴随着一阵阵雷声,四处电闪雷鸣。乌云下暗黑的台阶忽闪忽明,脚下的石板上两个身影若隐若现。石阶上的人有些僵硬的站直了身子,白沐森呆滞的盯着石板上多出来的人影,忽而眼前一黑。
细长的睫毛轻微颤抖,眼前是迷离的星点。碧青色的瞳孔微张,视线逐渐清晰最后落到了身旁的人脸上。
“我这是在哪儿?”白沐森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在医院后十分疑惑“怎么会在这儿?”
身旁的人有些生气“姐,你什么时候去的天台山。那天雨那么大,还好是感冒了没什么大碍。”
白沐森细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难道那个人影是他?
“少华呢,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白云诺惊讶的盯着床上的人“你怎么知道少华哥今天回来了?”
“今天?”白沐森皱眉他不是前几天就回来了吗。
“你醒了?”门口的少华见病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白沐森见他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常反倒真像是刚回来一般,望了一眼身边的人“诺诺,你先回去吧,他陪我。”
见人走后便立马追问到“小路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小路?”少华好看的脸都快皱成了一坨,有些诧异的盯着她“你没事吧,该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说着指了指他的头又好奇道“小路不是半年前就出意外死了吗。”
“半年前?”白沐森紧皱眉头心中一道闪电劈过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他不是两天前刚死的吗。见同样表情疑惑的少华又迫切的追问道“那,那老馆长呢?档案馆的老馆长。”
少华奇怪的盯着她“他,怎么忽然提起他了。他去年不就辞去了馆长一职回乡下了么,你到底怎么了?”
白沐森摇头“不可能。”说着拿出手机给张警官打了个电话。
“什么?白小姐,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啊?不过说来也奇怪昨天老馆长突发心脏病去世了。”电话那头的人叹着气。
嘟嘟嘟——
白沐森挂断了电话,双手抱头发狂的挠着凌乱的头发,脸色惨白。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们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这一些都没有发生?小路的死,老馆长,万强,还有那个神秘人。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望出了神,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像真的一样,这么的真实。
少华看着神色恍惚的白沐森没有打扰,默默离开了。
白沐森总觉得那里不对,梦吗?但是梦里死了的人现实中也死了。刚刚电话中张警官所说的话来看,老馆长是昨天病逝的而他病逝前我是昏迷状态怎么可能这么凑巧。来不及多想便出了院回到了梦最开始的地方,储藏室。记忆中,柜子里是有一个洛阳铲的。翻开,果然在里面。
嘶~头一阵疼痛。看样子记忆中发生的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么说除了她,与之前发生的事有关的人都失去了那段记忆。这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张可怕的人脸,会是他吗?如果万强是他杀的,那杀死小路的人又是谁?
“洛阳铲?”白沐森盯着箱子里的东西眉头紧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可是为什么那人要消除掉其他人的记忆,对于之前所发生的种种白沐森还是不能肯定。小路的死无从下手,还有万强,他在档案馆住了这么久一定留下了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档案馆。
推开门望着巨大的书柜,之前便是在这里与他交谈。所有的书都找过了,什么也没有。想起刚才进来时保安奇怪的看着她的确是不记得她了,难道自己真在做梦吗。白沐森有些失落的退到了书桌旁,视线落在了桌下一角的抽屉上。
抽屉上锁了,细心的白沐森察觉到了异常,直觉告诉她里面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捣鼓了一会,打开了抽屉。里面四四方方躺着一张信封,封闭的很好。将其拿出,很薄,里面只有两张信纸却承载了万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