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有看出什么？”

阚天灼出声问道。

“大人，这……”

厉风面露难色，“她的思考方式，属下完全理解不了……但看她那样子，倒也不像是装的。”

阚天灼沉了沉声，“之前你与礼部尚书王承嗣在府外见的女子，可是她？”

厉风细细回想了一下。

“大人，属下认为那名女子就是她，她的身形……极易辨认……”

厉风面露尴尬。

不得不承认，夭颜身姿妖美，柳腰盈盈可握，莫说在京都了，就是放眼整个天熙国，像她这样又清纯又妖美的，也难找出几个，辨识度确实是高。

阚天灼起身踱步至窗前，看不清神色。

“你退下吧。”

“是。”

厉风拱手退下。

夜晚，白天的微热散去，平添了几分清凉之意。

阚天灼一身玄色锦袍，腰悬长剑，朝凤顶塔走去。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清亮，铺洒在地上，摇曳着斑驳的树影。

流云宛。

阚天灼停下了脚步，莫名的抬脚走了进去，连他也不知道是为何。

流云宛内一片静谧，竟有另一番不同的韵味。

与其他的住处相比，流云宛是小了些，小院里没有树，一方池塘里玉荷窈窕，明月亮亮的印在池塘中央。

穿过池塘上的小桥，便是供人居住的流云小筑。

阚天灼微微嗅了嗅，空气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桃花香。

他猛然想起了那晚的水晶桃花酥。

缓缓靠近了些，隔着花窗，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翩然起舞。

女子忽而抬腕，忽而颔首，忽而轻旋，宛若一只折了翼的蝴蝶，只能在地面上翩翩起舞。

阚天灼缓缓踱至内院门口，负手而立。

夭颜却并未察觉有人到来，每年的三月初一，她都要跳这支蝶恋花，这是一个不能打破的约定。

阚天灼眸色微微沉了沉，他觉得夭颜的舞蹈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怜心打好了热水，准备侍奉夭颜沐浴，她轻轻关上房门，坐在台阶上撑着脑袋欣赏夭颜的舞蹈。

她看着闪烁的银河，想着自己的心事。

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急忙喊夭颜。

“姑娘！姑娘！快看！”

夭颜被她的喊声打断，“怎么了？”

怜心手指着天，“姑娘快看！有闪闪烁烁的东西在飞过来！”

夭颜闻声抬头，阚天灼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发着银光的东西慢慢靠近，很像一大群聚集的萤火虫。

“是蝴蝶！银色的蝴蝶！”

夭颜看清了那些发光的东西。

“银色的蝴蝶？好漂亮啊，一定是姑娘的舞蹈把这些蝴蝶吸引过来了！”

怜心忍不住赞叹。

夭颜轻轻伸出手，一只蝴蝶停在了她的指尖。

“姑娘，你看这些蝴蝶都围着你呢！这是祥瑞之兆啊，姑娘可有什么未实现的心愿吗？”

“未实现心愿？”

夭颜微微怔了怔。

“就是，比方说你想要什么东西呀，或者说，想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呀——”

夭颜眼睛一亮。

“那我当然有心愿啦，我的心愿就是，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怜心闻言有些讶异，“就没有了吗？”

“没了啊，我就这一个愿望！”

夭颜放飞了指尖那只蝴蝶，在银色的微光里旋转着，看着它远远的飞起，银色光芒下的夭颜笑的像个孩子。

“怜心，你看，它多美啊，银蝶寿命虽短，可却有一双自由的翅膀，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真好。”

看着夭颜明亮的双眸，阚天灼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再作停留，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