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日都没有下雪了,天气干冷干冷的,母鸡们都有些蔫蔫儿的,从每天下一个蛋变成了隔天下一个蛋,这严重影响了家里的收入,现在不能出门打工,也不能做生意,一年四季被绑在集体的土地上,除了盼着那点年终分红,就是鸡蛋的收入了,即使是养鸡也是不许多养的,隔一阵子还会有公社的领导下来抽查,有没有资本主义倾向。
宁溪家现在有七只鸡,这是严重超标的,上面只允许养三只产蛋的母鸡,但是可以额外养一只公鸡,就是四只鸡,开春的时候养点小鸡仔也是没人管的,可是成熟的产蛋鸡是不能多的,规定是这么规定的,可是三只鸡哪够啊,家家户户都是超的,只要超的不太多,村里的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逢上面有人来检查,都会提前通气,把多余的鸡藏起来就好了。
看着增加缓慢的鸡蛋个数,宁溪心里有些着急,这可是家里光明正大增加收入的法子,她虽然还有一些好东西,可是都不好拿出来呀。
她蹲在鸡窝前想了好久,想起以前听说过给鸡窝里点灯增加照明时间可以多下蛋的事,说是这样可以让鸡以为是白天,就可以多活动,多产蛋。
现在只有城里才有点灯,农村用的多是煤油灯,给鸡窝放煤油灯奢侈浪费不说,鸡又听不懂人话,分分钟给踩翻。
还是得用点高科技才行,反正鸡窝都是自己照看的,家里其他人一般也顾不上管。
她准备好晚饭后,就开始溜回空间仔细查看,平时乱买的东西不少,自己也不清楚还有些啥了,得好好找找。
她翻来翻去,找出了充电宝,打火机,灯泡,这些都没用啊,突然她在床底下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个迷你的红色手电筒,还记得是在杂货店看到,五块钱两个,觉得长得小巧可爱就买了,天天生活在灯火通明的城里里,鲜少有机会用到手电筒,玩了几回也就扔下了。
一摁开关,还有电,最令她欣喜的是这个手电筒是充电用的,不是用电池的,充电线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又开始翻箱倒柜,更大的惊喜出现了,一个充电式台灯正在很久没打开过的一个抽屉里出现了,这能量可比小手电筒大多了。
这囤物癖也是有好处的嘛,宁溪总也不舍得扔东西的人,虽然网上各种讲断舍离,什么三年五年没用过的物件,没穿过的衣服就该扔了,可是只要东西是完好的,她就不舍得扔,即使扔在角落很久,久到想不起有这个东西存在。
立即插上电源,充着电,她又开始琢磨着得给母鸡们补充点营养呀,多吃多劳错不了的。
再加上最近连着喝牛奶有些腻歪了,她决定开始喝豆浆,豆渣可以给鸡拌饲料,安全又营养。
干豆子打豆浆不够醇香,她先拿出一个小碗,抓了一把黄豆,一把黑豆,倒清水泡上。等晚上再进来打豆浆,拿台灯。…
解决了这样一个难题后,她心情轻松,脚步都欢快起来,出去后,又抱了些干麦草,铺到鸡窝里,再把鸡窝的缝隙填了填,清理好鸡窝的食槽,倒上热水,母鸡们闻着热气儿争先恐后的抢着喝,脸上不自觉挂着微笑的宁溪这才满意离去。
这样冷的天用热水泡泡脚,驱驱寒气,舒服些,她用大铁锅烧了满满一锅开水,将家里的三个暖瓶都灌满后,还有些剩余,就先舀到了后面的小锅里温着。
重新添柴烧水做汤,正月里寒气最重,活也不轻松,她琢磨着得稍微吃好些,按照平常的做法,是往开水里下点玉米面,做成面糊糊,匀开后,大家肚里都能有点粮,每日只能吃一顿干的,就是早饭的时候,晚上都是混个水饱,这时候的农村一天都是吃两顿饭,没有中午饭一说,平常都是早饭和下午饭,下工晚了就变成晚饭了。
她看了看家里的存货,决定今天做酸辣粉,就是上次从舅舅家拿回的粉条,平常粉条都是煮熟凉拌当菜吃的,先把粉条泡上,家里还有过年买的花生没舍得吃完的,黄豆也有,干菜充绿菜叶勉强可以。
家里的锅实在太大了,倒油炸花生实在浪费,看天色尚早,她从里面反关好灶房的门,进了空间,用煤气灶上的小锅倒油,油热后,将花生和黄豆,倒在里面,片刻后爆香捞出,以前自己爱好做点甜品的时候买了好多黑芝麻白芝麻什么的,取出一小撮黑芝麻过了一下油,香味四溢,家里人的头发都黄黄的,多吃点黑芝麻补一补很有必要。
约莫下午五点多,天色暗下来,下工的人声陆续从旁边经过,宁溪已经在每一个碗里都放好辣椒油,炸香的花生、黄豆、芝麻,泡好的干苜蓿,盐、醋、味精、生抽。白糖、蚝油,反正调料放里面水一冲也看不出来啥是啥,她就大胆的放了,单独做了一碗没放辣椒的是给奶奶的,她年龄大了,胃不好,不能吃辣子。
只待上工的人进门后,就开始煮粉条,准备开吃。
外面人声越来越多,宁溪开始下粉条,已经泡软的粉条煮开就可以吃了,捞好最后一碗时,家里人都进门了。
宁成一进门就闻着灶房里飘出的香味,手里的撅头往门口一扔,就进了灶房,昏暗的煤油灯下看不清都有些什么,在团团雾气中隐约可见红绿相间的汤头上冒着香气。
“溪溪,今吃啥好的?”
“哥,脸盆里有热水,你先洗手,饭已经好了,我端到房子里去。”宁溪拦住没让宁成出手,干了一天的活,一定要先洗手。
他忙去脸盆里快快搓了搓手,把泥土洗净,就自己先端了一碗到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吃去了,饿了大半天,实在顶不住了。
宁溪招呼大家来洗手,然后吃饭,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妈妈跟爸爸吵架没,说清楚没,无论如何,没出大问题,她还是希望有一个完整和谐的家的。
摆好饭后,宁溪看见妈妈脸色凝重,她悄悄过去道:“妈,钱都在呢,就少了五块,你别气了。”
宁会芬脸色稍稍缓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看爸爸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进跟出,却说不上话,宁溪不觉有些心酸,又觉得有些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