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朱权太讲感情了,最后给他那“感情深厚”的四哥阴了一把。
不管怎么说,朱权后面也算是造了朱允炆的反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就是湘王府的政治同盟啊。
朱久炎自然更感觉与朱权的亲近,很是规矩地行礼道:“久炎见过十七叔。”
“免了,先别忙着套关系,我们公事公办,跟我走一趟吧。”朱权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很是高傲,微微点头就走到了最前面带路。
“请。”朱久炎苦笑了一声,宽慰怜星不用担心,在府里等着他回来。
然后朱久炎便跟着朱权出了王府的大门,启程往宗人府赶去。
怜星目送着朱久炎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她眼中还是浮出了担忧之色,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马车虽然摇晃,却一点也不觉得颠簸。
宁王那华丽的马车内,朱久炎和朱权相对而坐,气氛有些沉默。
十三四岁就这么成熟了吗?谁教的啊。朱久炎盯着朱权,眼睛一眨一眨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他这扫描一般眼神盯着朱权少说已有小一刻钟了。
朱权被一个小屁孩如此盯着,也颇有些不自在,有一种自己没穿内衣的错觉,很尬。
他脸颊抽搐几下,幽幽叹道:“我没穿衣服吗?”
朱久炎有些尴尬地道:“十七叔长得太英武了,有些像赵云呢。”这是实话,但也是没话找话。
朱权年岁不大,个子却很高,都快一米七的样子了,模样俊秀,肤色健康,眼睛清澈有神,跟朱柏竟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常年练武的缘故,气质特别出众,有种小男子汉的感觉。
没想到,听到朱久炎口中的“赵云”儿子,朱权却是两眼一亮,一反常态地问道:“赵云!你读过罗贯中的三国志通俗演义?”
朱久炎一愣,点了点头。
朱权对朱久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十度大转弯,莫名其妙变得热情起来,他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都看完了吗?”
朱久炎眨眼:“算看完了吧。”
如果电视剧算的话。
朱权猛地靠了过来:“快跟我说说赵云长坂坡以后的故事!就是那个张翼德接应赵云以后的我的书给父皇收走了,你快跟我说说后面的事,哎呀,这可急我几天了!”
朱久炎一呆:“是那个当阳桥后面吗?”
朱权正色道:“对对对!快讲,快讲。”
三国的故事实在是太吸引他了,朱权实在是无法克制自己追更至完本的迫切心情。
要知道朱权虽然身为亲王,但他现在的年纪还平时的学习任务是很重的,哪里有机会去再淘一本三国演义,再有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满世界嚷嚷他要找三国,若是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肯定会有些不思进取、玩物丧志的标签给贴上来并且此时的三国演义不是那么好淘的,罗贯中虽然写完成书了,但是根本就没有印多少份出来,还大多只在权贵阶层里流传,民间虽有,但要正真去找一本出来可太不容易。
朱久炎:“”
我还以为你有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有什么与众不同呢,原来一样是个上课看的小屁孩,还是特别迷的那种。
朱权看着朱久炎开始发呆,他有些急不可耐了,一拍大腿:“你到是快说呀!再这么拖拖拉拉的可就到宗人府了,我到时候可不能跟你说话!”
朱久炎眨着萌萌的大眼睛道:“听说书要拿钱听的对吧?”
“听书还要花钱的吗?”朱权显然没有到市井里去过,他一脸呆萌。
朱久炎耐心解释:“讲故事很费心力的,所以故事不能白说,百姓们都会给说书先生点钱呢。我给您说书,嗯,总得啊,是吧?十七叔,你懂的。”
“要,要,要给,给多少?”小屁孩结结巴巴地准备掏银子了。
这么上道啊!?这就好。
朱久炎欣慰地笑了,他继续循循善诱道:“十七叔,您看啊,久炎也不缺钱,但听说书总得要给点什么吧。孔子他老人家都曰过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学学问要给钱的,所以老夫子们也是这么干的,束脩之礼没少收。久炎不要金钱,只开一点小条件,十七叔以为如何?”
朱权被朱久炎这波n彻底搞蒙了,他心里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痛快地说道:“你说吧,要我干什么?”
朱久炎试探着道:“帮我打个人?”
“打谁!”
“永安王可以吗?”
“这个,这个,永安王嘛”朱权可能在脑中勾勒打了永安王这个侄子的后果。
朱久炎一看他这犹豫的表情,马上降低了点条件,“不一定要人多的地方!找没人的地方打一顿也行。”
“成交!”朱权这个回答的声音居然还夹杂着些许兴奋。
“十七叔痛快!”条件谈妥了,朱久炎立马进入了说书人状态,“话说,当阳桥上张飞厉声大喝曰:我乃燕人张翼德!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声如巨雷。曹军闻之,尽皆股栗。曹操急令去其伞盖,回顾左右”
朱权一脸聚精会神之色,他的头仰得直直的。
人一旦听上了自己最想听的故事,总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刚开始朱久炎与朱权之间还是比较疏离生分的,毕竟辈分不对等,身份上也有差距,但一部三国演义直接让二人之间那点的隔阂瞬间消失了。
一出“张翼德大闹长坂桥”说完,一直再讲到“诸葛亮舌战群儒”。朱权对朱久炎的态度已然完全改变,言语和神态间已将朱久炎当成了最珍惜的人形收音机一般,哪里还摆什么亲王和十七叔的架子,反倒经常被朱久炎言语欺负。
朱久炎觉得朱权已经被他培养成了罗贯中的黄金总盟,觉得断章的时候到了,他一拍大腿,来了一句经典断章切口:“今日章节便说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