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百六十六章 汗廷归降(1 / 1)湘小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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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台走出了大帐,鬼力赤转头看向左右,凝声问道:“你们是知兵之人,却不知对此事是如何看法?”

“阿鲁台已公开称汗,他撕破脸了!大汗不若想脱离阿鲁台的掌控,眼下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是错过,恐怕大汗从此之后再无翻身的机会了阿鲁台若是得胜,他慢慢地腾出手来,您这名义上的汗位也将保不住啊!与其他日束手就擒,却不如趁着主动降了明国吧”

这个劝鬼力赤投降不是汗廷中的大臣,居然是奉阿鲁台之命前来秘密游说中各部首领的马儿哈咱,帐中的一众文武大臣见到马儿哈咱从鬼力赤的身后走出来,这可真是吓了所有人一跳,不过他们的反应倒是不慢。

“阿鲁台好谋、自负又多疑,行事更是任人唯亲,他这样的性格必然会失败现在大汗若是降了,按照明国皇帝的诏书,咱们君臣都还能保有荣耀与富贵,大汗的血脉也都有了保障若是”

“下面的话就不用说了,大家的意见呢?”鬼力赤扫了帐内一眼

“臣等但凭大汗所命,定当竭尽忠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臣的回答却是让鬼力赤的心中一苦,这还真是标准万金油回复。汗廷的一众大臣可以在军事方面主动发表意见,但是到了降与不降的问题上却都狡猾的“失去了主张”,完全看他这个大汗的意思问题是自己恰恰在这个事情上拿不定主意,如今正想要听一听不同的意见呢

“也罢今日就议到这里吧,待朕再细细思量一番。”

议而不决,鬼力赤也就只能暂时先搁置了,然而明朝的劝降是包含了最后期限的,也就是说这份诏书其实就是最后通牒,容不得搁置太久。现在大帐内无人发言,既有可能是众人均狡猾的不敢担责,也有可能是因为人多嘴杂不便说话,鬼力赤只好散了朝,等回到卧帐之后再一个个地单独召见商议一番了。

阿台安然地在鬼力赤的临时汗廷里慢慢地观察着,这所谓的汗廷已经激不起他多少感怀,如今的他早已不是草原大将了,对于大明右钦差大臣、劝降使者的身份,他已经适应得很好了。

朱久炎派他到鬼力赤这里来劝降,包含的考验意思,阿台是心知肚明的,他也是欣然接受的,降臣么,要想被新主真正接纳,在新朝进入正常的权利中心,总是要特别付出一些代价的。如今只是冒一些风险,算不得什么。

其实进汗廷的付出也并不大,顶多就是被旧日的同僚鄙视一下而已,生命之忧是没有的,阿台很确定这一点因为明军打得很好,明军打得越好,他在汗廷就越安全,而且他若不努力搞跨阿鲁台,等阿鲁台回到草原,他阿台的部族恐怕都会被阿鲁台给屠戮干净。

阿台与瓦剌使者分别被鬼力赤遣人送到一个写着“礼部”的帐篷区中。他刚进入自己的帐篷内,猛然见到身穿缕空犀皮甲,英姿飒爽的徐妙锦坐在主位上,他连忙跪伏在地,口称:“大人,都办妥了。鬼力赤说他要与人商议一下,我看他”

“知道了。明天安排我跟鬼力赤见面。”徐妙锦说完之后,那那一双巧兮倩兮的眼眸再也不看他,看着手中的书信怔怔出神。

徐妙锦正是朱久炎委派过来,监督阿台,全权处理此时的人。她精通蒙古语,更是从小耳濡目染,合纵连横之事,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了。

阿台丝毫声音都不敢发出,深怕引起这个贵人的不高兴,他的脑子却是转的飞快。汗廷的君臣是要对朝廷劝降的事情进行商议,这事从他宣读皇帝诏书与温言相劝之后,已经不再属于他主导了,他能够做的就是在这里安心地等待。

刚才鬼力赤的态度说明了他这个大汗有比较明显的投降倾向。这个使命若是能够顺利地完成,使北元大汗投降的大功劳虽然是这个女贵人的,但怎么也有一小半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了让北元大汗归顺的小半功劳,嘿嘿,阿台对于以后绝好前景还真有点准备不足。

和阿台的欣喜期待比起来,徐妙锦的情绪就要复杂得多了,欣喜是自不必说的,有了这个大功劳在,她也好搭救燕王府,免罪是肯定免不了的,但在生活上加以照顾,想来是没有问题的。除了欣喜之外,鄙夷也是不必说的,愤怒也是有的,更多的还是怜悯多一点。

想当年的的草原人是何等模样,连她的父亲徐达都屡屡称赞,而如今这鬼力赤当真不适合当大汗,哪怕是名义上的,血脉方面就不提了,连与敌人一战的勇气都如此缺乏,哪里有一点草原大汗的模样!当真是可悲、可恨、可怜!其他那些文武大臣也没比那个鬼力赤好到了哪里去,全是些没骨头的软蛋,前不敢反阿鲁台,后不敢顶大明,哪里有一丝草原人的模样!

还商量个什么鬼,答案早已显而易见。

朱权携窦岳、牧仁、以及张泰立在大帐之中。因为一直在战斗,张泰的身上的伤口又被撕裂了,此时他的脸色看上去更苍白了几分,不过沈亦对其救治过后精气神倒是完全恢复了。

朱权正等得焦躁时,帐外便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帐帘掀处,朱久炎在李天福、何耀祖等人护卫下昂然直入。叔侄二人的目光霎时对接,眼中都是喜悦之色。

朱权一弯腰,正欲拜倒时却被朱久炎伸手扶住。

“十七叔!”朱久炎紧紧地握住朱权的双手,凝声道,“您辛苦了!”

“我一定要向你请罪!”朱权仍旧固执地行了一礼,指着身后的张泰道,“张泰是我的部下,他丢了一号卫城,我难辞其咎!”

张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愧疚,向着朱久炎便拜,哭声道:“罪将张泰,对不起王爷!对不起太子!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明!请太子殿下治罪!”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朱久炎给了何耀祖一个眼神,何耀祖会意,他大步出帐,示意帐外匍匐于地的阿台进来。朱久炎看着一脸谄媚的阿台道:“张将军虽丢了卫城,但却是中了阿鲁台的诡计,而且你也一直在战斗,更在无意中为我军制造了一个胜利的契机,如今力泄归战死、阿台领军归降,阿鲁台的实力反被我军削弱一截,算个功过相抵吧。”

“你不用看我的面子。”朱权汗颜道:“他不过是有点运气而已,罚还是要罚的。”

张泰默然磕头认同。

“既然如此,十七叔您自己判罚吧,毕竟是您的部下。”

“那我就自己来。”朱权抱拳一礼,回顾身后的张泰,沉声道:“张泰!”

张泰向前膝行一步,抱拳锵然道:“末将在。”

朱权厉声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你丢失卫城,违背了太子殿下的军令,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任凭处罚!”

“本王现在就贬你为百户、罚俸五年、戍边两年,你可心服?”

张泰再次拜倒在地,大声道:“张泰心服口服。”

“退下吧。”

“谢殿下、谢王爷。”

“你们也都退下。”

“喏!”

帐内只剩下了叔侄二人,朱久炎感激地抱拳一礼:“左右无人,久炎以侄子的身份感谢十七叔。”

“既然只论叔侄,这礼,我这叔叔就受了。”前一刻的朱权还挺正经,下一刻就勾着朱久炎的肩膀心有余悸地道:“吗蛋,差点就死翘翘了,幸亏你来得即使啊,罗本的三国差点害死你叔。”

朱久炎哈哈一笑,“早跟你说过,别将小说当真,你就是不听,拿小说当兵书,吃大亏了吧。”

“还好只有你知道,要不,你叔的脸就丢大发了。”朱权笑着一应。

“殿下,有紧急军情!”

朱久炎、朱权叔侄正叙话之时,帐外人影一闪,郭镛已经疾步入内,朱久炎趁机向朱权介绍道:“十七叔,这位是南雄侯郭镛,乃是小侄的得力臂助。”

郭镛抱拳道:“郭镛参见宁王殿下。”

“武定侯可是我大明的肱骨之臣,郭家一门双侯,已是一桩美谈。”朱权回礼道:“南雄侯快快免礼。”

朱久炎把目光转向郭镛,凝声问道:“有何紧急军情?”

郭镛吸了口气,脸带欣喜地道:“殿下,刚刚阿台又传回个好消息!”

“可是成了!?快快详细道来!”

“殿下,请您过目。”

“殿下,臣幸不辱命,鬼力赤深恨阿鲁台,他感佩大明的恩德,亦顾念臣的旧情,已下诏书,宣布阿鲁台为叛逆,不日就将起兵与我大明共击叛逆!臣此刻已带着徐贵人与鬼力赤单独会面,臣亲眼目睹鬼力赤写下归降诏书,从此之后,再无北元”

阿台向朱久炎交代完了自己的作用之后,再一次表白了自己的满腔忠臣,极言劝降使命的成功和自己全然无关,全仗徐贵人的谋略,与大明的天威。

朱久炎欢喜的根本看不进他的阿谀之词,连忙翻看鬼力赤的归降诏书,与郭镛、朱权再三确定了鬼力赤的笔迹与印章的真实性后,三人那叫一个欢喜,朱权更是激动地面南而跪:

“百年前,忽必烈南侵中原,使我堂堂中华亡了天下,诗书礼仪惨遭灭绝。幸得父皇举义,横扫寰宇,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终使我四千年文明得以重续。及至今日,我大明若能收纳草原,完成华夏千古未有之壮举,纵汉唐亦不能及也!朱权有幸,得以参与其间,已是激动万分。此刻便是我大明远迈汉唐,成为华夏古今第一盛朝的绝佳机会!阿鲁台已至绝境,臣,朱权愿随太子殿下成就千古伟业!”

“说得好!”朱权的慷慨陈词,朱久炎听后也是心潮澎湃!是的,自开天辟地以来,中原经历了多少来自北方的苦难!西戎灭周、五胡乱华、靖康之耻、崖山遗恨,华夏民族曾经一次次遭受残酷的羞辱,辉煌璀璨的华夏文明曾经一次次被野蛮和愚昧践踏!但如今,一切都可以洗刷了!

这一刻,北元的汗廷向大明归降,也是在这一刻,大明王朝站到了华夏数千年抗击胡虏的历史巅峰!想到这里,朱久炎也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

良久,朱久炎的心境才不终于平复下来,沉着道:“阿鲁台虽至绝境,但毕竟尚未剪除,眼下还未到大业鼎定之时!郭镛,将鬼力赤的归降诏书印刷数百份射给阿鲁台,我看他慌不慌。”

“殿下好计谋!如此鬼力赤也没有了退路,末将这就去办。”郭镛眼前一亮,快步领命而去。

“你小子还是这么阴损。”朱权先是笑骂一句,后竖起大拇指夸道:“不过,我喜欢,嘿嘿。”

“简直是罪不可恕!该死的鬼力赤!该死的阿台!该死的马儿哈咱!这三个狗东西,这些狗东西!真是罪该万死啊!”

阿鲁台看完鬼力赤的归降诏书,压抑着的愤怒立刻就发作了,挥手就将手中的诏书摔倒了地上,怒吼道: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阿鲁台气得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大堂里的众人愕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阿鲁台也不想让别人知道阿台与鬼力赤投降的消息,他一脸凶狠地盯着站在堂中的一众中层军官,脸上阴晴不定。

这些个中层军官收缴了明军射入城中的一应诏书,他们本以为这是明军的离间之计,阿台是太师的心腹,哪有投降的道理堂堂的大元汗廷更是没有投降明朝的道理,简直荒缪可笑可是现在见到阿鲁台的脸色,他们也都验证了心中猜想,脑袋像是鸡啄米一样,在地面砰砰砰砰地磕个不停,口中不停地咒骂:

“南人阴狠毒辣,居然敢使离间之计,着实罪该万死啊!”

暴怒中的阿鲁台,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回应他们的,只有阿鲁台愤怒的大吼:“快将他们闭嘴,全部拖出去斩首!斩首!”

这些中层军团一路哭喊着哀求着被人拖出大堂外边,随后很快传来“卡擦卡擦”的刀斩声响,伴随着他们临时的凄厉惨叫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没过多大一会儿的工夫,这些惨叫声便慢慢变弱,最后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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