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现在她要面对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了。
游明,李榆以及虞海,她要怎么跟他们说,继程子娴后,他们的队长江璟然也已经丢了。
越晓晓仅仅是想象了一下都觉得自已尴尬到不行,秦初宜瞧瞧她,淡定的把小绿不怎么安份往外乱伸的触角往床底下一踢:“莫小玖跟你说了什么?”
“他只说他叫小柒,其他也没说什么,就让我到房子里找你的秘密。”
秦初宜:“这样吗?”
她歪了歪脑袋,看着越晓晓的手心:“我建议你现在去洗洗手。”
这话说完,越晓晓才迟钝地想起来手心里还沾染着那些半成品血清,以及玻璃的碎屑,有些已经随着被划出来的伤口沾染到了血液。
“这个里面有什么对人体有害的元素吗?”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之前揣在兜里随身带着的手巾,但是已经因为之前的事情被身上的血迹弄脏了,她叹了口气:“我看我还是直接去洗澡好了。”
秦初宜摇摇头:“没有,但你不一样,你的血液对丧尸病毒的抵抗性太强,不洗掉一部分,你今晚还要发高烧。”
“这个血清里,还有丧尸病毒?”越晓晓哈了一声,把手抬起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过了,但是除了完好的皮肤以及未干的血迹,也没看出来什么。
“它本身就是从晶核里提取出来的,因为有些抵抗力弱的人类注射后会变异,才弃用了。”不过越晓晓身上的抗体也不行,一个是考验抵抗力,一个是考验身体硬素质,都不是最优解。
越晓晓惊疑不定地看着秦初宜,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越晓晓有点儿呆滞地开口:“那这个……弱的标准是?”
“老弱病残。”秦初宜只给了四个字,她又没打算当场出本书,具体的数据越晓晓听了难道就能理解而且记得住吗?
越晓晓被推到外面洗澡了。
秦初宜看了一眼表。
“我觉得剩下这几天,他们还会再搞出什么事来。”
小绿敲敲地板,表示同意。
“那就一直下药?”
小绿这回没动静了,显然凭借它的脑子也觉得这个办法没什么用。
——主人不是要跟他们一起走吗?
“谁说的?我打算去南海,不顺路。”
——那就杀了他们哇。
小绿处理问题的方法和秦初宜一脉相承的简单粗暴,这些年一直在实验室旧址的地下自由生长,当了一众初代变异植物的老大哥,但是行事方法只会越来越偏激,没有半点儿温和。
秦初宜用精神力把它瞬间压进了地板砖里。
“你去和谢泼德送封信,让他把时间提一提,我很讨厌没有效率的家伙。”
——那小绿可以吃他吗?
虚假的素食主义者小绿不怎么虚假地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问,秦初宜从床板上传来的声音都是冷笑着的:“你可以试试。”
它觉得不行,于是它安安静静地不吱声了。
说起第一狗腿子,就算十年前莫小玖还在,也绝比不过它,它小绿敢称第一,一切变异生物都要排后面!
越晓晓洗完了澡,就看见走廊里出现了一个人。
虞海扶着墙,从房间里一步步走出来。
说起来也奇怪,越晓晓之前治疗的时候看他就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养了好几天竟然也没能好一点儿,嘴唇煞白,眼神恍惚,就跟饿着他似的。
“……越晓晓。”他看见她眼神一亮。
“什么事儿?”越晓晓对于被莫小玖欺骗之后没能救出江璟然这件事有点儿内疚,就放软了语气,往近了走了两步,方便他说话。
“你妹妹有问题,她养了一株变异植物。”虞海咬着牙,想到自己之前被床下传来的动静惊醒后看见的一幕,数不清的藤蔓爬满了墙壁,无色的气体从其中析出,他即使立刻就屏住了呼吸,也没能抵挡住那股困意。
半梦半醒之间,他看到房门打开的时候,一个穿着裙装的影子。
越晓晓啊了一声:“可能是什么木系异能的丧尸呢。”
“我见过变异植物,就是那个样子。”
木系异能的触手会随便乱动吗?
那棵植物甚至还偷偷蹭了一下他的伤口,舔走了几丝血。
越晓晓强烈地纠结着,她脑袋里像是打着鼓,一时是江璟然对她语重心长,一时是秦初宜微微上翘的嘴角。
她艰难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她在心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捋过了,然后这么告诉自己。
虞海咳嗽了两声,她记得这个人原来应该更加结实一点,即使没有强化身体的异能者那么过分,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弱的像是一推就能倒下。
这两天越晓晓没有看望过其他两个人,但是也许他们也是这样。
是秦初宜做的吗?越晓晓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但是下一秒,她又被这样想的自己惊吓到。
不是,她又一次给予自己否定的答案。
虞海一步步离开二楼。
越晓晓没有告诉他江璟然的失踪。
于是时间又过了一天,仅仅只有几天而已,越晓晓却觉得这几天如此之漫长,秦初宜似乎一步步展露出在丧尸那边可怕的威信,越晓晓甚至毫不怀疑,就算秦初宜命令谢泼德对付丧尸王,他也会立即执行。
谢泼德给自己找到的解释,这是爱情。
可是虞海又说,秦初宜拥有一颗变异植物,她也许能操控它。
莫小玖那天想让自己发现什么呢?他觉得自己没法说,采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也要逼着越晓晓知道。
越晓晓抱着无数的疑问从床上醒过来。
她望着天花板,沉默着。
和她一路走过来的那个人,宣称要一起吃变异兽的那个人,在她的眼里沉默却可靠,默默保护别人的那个人,她真的是丧尸那一边的吗?
原文里的秦初宜在哪里呢?
也许是昨晚的血清终于起了作用,她的脸上开始散发出不正常的红晕,熟悉的头疼感又渐渐涌了上来。
这个时候,她听见窗户底下又有人的响动,这一回,她听的异常清楚。
“祭典要开始准备了,先把人带走。”
嘈杂的吵闹声中,一个大嗓门这么说着。
他们没有进入旅馆。而是拖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越晓晓晕乎乎地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一群黑点儿簇拥着一个挣扎着的人,往前两天两人进入山里的方向走了过去。
丝毫没有犹豫和退缩,她直接忍住了身体上的不适,推开窗户,依靠着过硬的身体素质跳到了大街上,悄悄地跟在了那一行人的身后。
她没注意到,旁边那扇每个夜晚都有微光亮起的房间今天也是异常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