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被刺杀了?”
玉徽帝一脸的懊恼与愤怒,捶着龙椅道:“这是哪个糊涂鬼做的!”
皇叔李修在一旁,看了一眼鱼敬德,后者前,弯腰道:“陛下,会不会是水师自己做的。”
玉徽帝一想,顿觉大有道理,水师做出这个事来,就有了足够的理由,继续对朝廷发难。
“多半就是这群逆臣所为。”玉徽帝哀叹一声,“当初为了防止齐人南下,对这些水贼放权太重,如今再难辖制了。不曾想,竟有一日,叫他们欺负到我大唐皇室的头。”
玉徽帝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满堂的宫娥太监,加李修,慌忙跪倒。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堂堂帝王,竟然被臣下逼到哭泣,简直是耸人听闻。
李修心里暗觉不妥,这简直是亡国之兆了,历代被逼到这个地步的,都是亡国之君。
但是如今的局势,大可不必如此,朝廷中水师的势力虽然大,但是在广袤的内陆,他们的手根本伸不进来,好好运作尚有可为。
眼前的皇帝,还是太软弱了。
“陛下不必惊忧,水师虽然桀骜难驯,但是远非不可辖制,臣提议召川兵、狼兵、湘兵进京,护卫陛下,震慑水师。”
玉徽帝虽然嘻于国事,贪图享乐,但是也知道西面、南边都无强敌,而这些地方虽然偏远,其兵马战力颇高,所以欣然应允道:“就依皇叔所奏。”
鱼敬德神色一变,他看了一眼李修,眼珠一转,前道:“陛下,这三地兵马太多,都入京来,怕不是有几十万。便是粮草,也供应不,老奴提议派禁卫军前去,挑选精干能打的各两万人,编入禁卫军,做天子亲兵。”
“还是鱼大伴想的周到。”
李修笑了一声,道:“鱼总管,果然忠心不二。”
“皇叔客气了,老奴为了皇家,不惜粉身碎骨。”
“呵呵。”
“许沐被刺杀了?”
镇江,水师都督府。尉迟信哈哈大笑,说道:“此乃天助我也。”
周柏青轻咳一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尉迟信这才记起来,席间还有不少水师将领呢。
这许沐,乃是水师中一个寒门出身,因为奉承的好,又考取了功名,被自己扶起来,送到朝廷做了侍郎。
他刚死自己就如此高兴,其他人岂不心寒。
周柏青沉声道:“朝廷竟敢如此行事,分明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今日他们敢刺杀许沐,明日就敢刺杀你,后天就要杀我。”
“将军,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对,不能坐以待毙!”
“不如进京,诛杀乱臣,以清君侧。”
......
已经有人拔剑在手,恨不得马开战。
周柏青一拍桌子,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他横顾四周,朗声道:“事情真相没有查清楚,岂可胡乱猜测,更不敢提什么带兵入京。清君侧?那叫造反谋逆,你们有几颗脑袋,就敢入京!”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不再言语,静静地等着周柏青下令。
“不过许沐不能白死,必须有人查出真凶,还他一个公道。马派人前去京城,就说我们要自己带人入京查案,还望陛下应允,否则的话,水师的将士的怒火,只怕我周柏青压不住。”
不愧是将军,说话就是有水平,明明是一件事,都是带兵入京,人家说的就壮烈而且带着几分悲壮。
周柏青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大声道:“这杯酒,我们一起敬许沐!”
所有人站起来,把杯中酒洒了一半,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尉迟信拍了拍手,一群群歌姬舞女,鱼贯而入。
她们身穿轻纱,香风阵阵,肉隐肉现。
席很快想起欢快地划拳声,吆三喝六,好不热闹。
许沐的尸体,摆在这儿已经很久了,大理寺的人死死看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死在一种臂弩之下,这东西远处射击,准度极差,威力也小,但是好处是射速快,近距离威力够大。
而且凶手十分果决,他们用的所有弩箭,都带着血槽,若救治不及时,拔出来也是个死。
“真凶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想让凶手是谁。”鱼敬德阴恻恻地说道:“绝对不能让人借题发挥。”
在场的官员唯唯诺诺,这个太监的权势不一般,没有人敢得罪他。
鱼敬德慢慢走向摆着尸体的木板,他用手绢捂着鼻子,眼底浑浊的光芒,聚焦在许沐的脸。
这个人曾经是朝堂最惹人生厌的,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在为他的死而懊恼。
也难怪皇叔说是水师自己杀的,正常人谁会想到杀一个许沐,他不过是一个传话筒,一个真真正正的傀儡,杀他有什么用?
难道是为了泄愤?
鱼敬德摇了摇头,出了这件事,水师肯定会安插下一个傀儡进来,他会更加的敌视朝廷,会更难缠。
“凶手对朝廷大臣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撤走,八成是早有预谋。”鱼敬德弯着腰,说道“会不会是...其他人做的。”
“其他人?”刑部尚书不解地问道:“其他人是指?”
“没事,咱家随便说说。”
......
鱼敬德心中,突然浮现出李修的脸来,他在殿内,竟然让陛下召蛮兵入京,这可和祖训大大相违。
蛮兵虽然能打,但是忠诚度不知道,若是被有心人控制,就相当于在陛下的脖子前,放了一把利刃。
与此同时,在杭州城的一处道观内,几个道士坐在蒲团,口里念念有词。
他们的身姿,与普通的道士一模一样,绝对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若是远远观瞧,只以为他们在诵经,近了才知道并非如此。
“高统领有最新的命令传来,不可让双方各退一步和谈,务必让南唐的这场内斗,持续下去。”
“杀了许沐,没想到他们还都沉得住气,我们怎么办?”
“我们杀了许沐,看似是杀了水师的人,其实是给他们帮了一个大忙。接下来嘛,就该帮一帮咱们的玉徽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