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边境处,一位玄袍公子骑着马慢悠悠地晃着,进了余城,余城在北齐与南朝的边境处,名义上是南朝的地盘,却在几年前由北齐占领并接管了。余城里的建筑风格粗犷、一改南朝的精致,道路修得宽敞笔直,适合驾马快行,这条路是余城主城区的中央大道,路尽头的那座建筑却与余城的风格格格不入,顶部泛着银辉,棕色匾额上以狂草书着‘步月阁’三个大字。
玄袍公子弃了马,入了步月阁,便看见一白衣人负手立在一幅画前。
“来了?”那人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步月阁的大门在那一刹那悄无声息地合上,而大堂瞬间亮起十二点明灯。
“人鱼烛?你倒是奢侈。”玄袍公子轻笑一声。“说吧,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羽三,这便是你求人办事的口气?”男子终于回过头,他的面容不似北齐人般冷峻立体,也不似南朝人精致秀美,更像是中和了两方的特点,又带着一丝西域特色。
“西凉月,是你有求于我。”木翊川揭下面具,肃杀的气息又充盈了大堂。
“欸,有话好好说,我这小屋子可承受不住你玉面阎王的杀气!”西凉月破功,他那高傲冷艳的假象终是绷不住了。“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木翊川看着他将象牙折扇一甩,举止尽是风流倜傥,微微皱眉,西凉月见状也不再戏谑拖延,“那枚玉佩被人捡去,如今在摄政王北霖手里。”
“好,现在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去眉山派杀一个人。”西凉月收起一副浪荡子模样。
“何人?”木翊川抚摸着银制面具上的纹理。
“眉山派大弟子,封年。”他紧握着象牙折扇,似乎要将其折断。
“好。”木翊川应下,眉山派在江湖的地位颇高,里面高手如云,而大弟子封年更是里面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没有问西凉月为何要杀他,就如西凉月从不问他的过往一般。
西凉月没有想到他问都不问情况便直接应下了,还愣着时,木翊川已经重新带上面具,取了挂在大堂中央的刀一把扛着,踹开关闭的大门,消失在西凉月眼前。而西凉月这才反应过来,向大门口的空气咆哮,“你给我回来!”那刀是他几年前在拍卖会上竞拍来的,宝贝得很,挂在大堂展示炫耀,结果就这么被人顺走了,他感觉自己的心默默地在滴着血:杀千刀的羽三,天天仗着武功好欺负我。
木翊川离开后,总算有人敢从二楼下来,一个穿着石榴裙的女子笑着倚靠在楼梯扶手旁,“小阁主又被羽三大人欺负了?”美目望向大堂空荡荡的置刀架,噗地一声笑出来,“早说让您把刀收起来,您不听,非说要在羽三大人面前炫耀炫耀,这不,羊入虎口了?”
西凉月很沮丧,但又无可奈何,他没有想到木翊川居然敢直接把刀扛走,招呼都不带打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