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江觅没大在意帘子,倒是难得问起:“你知道将军吗?”
越九曜微微别过头,这样不恭敬的动作他对她做出来却有了几分赌气的意味,连语气也是这样:“不甚清楚。”
“这样啊。”姬江觅停顿了一下,而后道:“那本宫回头问问别人。”
“他叫董年深。”
姬江觅端端正正地坐好,啃着笑看他,待他下去。
越九曜别开眼不看她,却继续:“董年深自从十六岁上战场以来,至如今已经驻守边疆多年,不常回京,手握兵权。”
“他几岁了?”
越九曜咬牙,“三十有二。”
“家中可有妻室?”
越九曜的指甲掐进手心,“无妻无妾,有一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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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江觅张嘴,不过这会她还没出声,越九曜已经先冷冷地反问:“您是不是连人家生辰八字都要问清楚?”
姬江觅眨眨眼睛,正想否认,又听闻越九曜咬牙切齿道:“您就这么恨嫁吗?”
“还好吧,毕竟年纪不了。”
女子十五及笄后出嫁,而姬江觅已经十七还未嫁人,算是晚的。
越九曜不出话来,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别过脸去,也没有继续替姬江觅写。
他还以为……
以为……
须臾,越九曜弯着腰起来,徒一旁跪下,“卑职失言,望殿下赐罪。”
越九曜表情没有丝毫表情波动,仿佛刚刚气愤不过的人不是他。
姬江觅去拉他,但是他没动,俨然跪在那儿,她无奈地对他:“先起来,待会罚你。”
越九曜似乎倔上了,一动也不动。
“怎么这么赌气呢?”姬江觅蹲下去,看着他固执的侧脸,觉得好笑,又觉得麻烦,终究还是轻声诱哄:“起来好不好?”
“殿下,尊卑有别。”
姬江觅蹲下来,身姿比单膝跪着的越九曜还要低。
她的衣裙散落一地,另有一番美福
“那你起来。”
“卑职有罪。”
“所以起来,再罚你。”
越九曜抿着唇,察觉姬江觅语气里的不容反抗,便起来,又谨慎地弯着腰站着。
姬江觅朝他伸手,“拉本宫。”
越九曜看着她的手,犹豫不动。
“你拉本宫嘛,本宫起不来了。”姬江觅蹲在那儿,眸色清浅如溪水,仿佛她只是一个性情冷清的高贵的公主,又仿佛不可琢磨。
她仰头望着人时,眸光给人以楚楚动饶感觉,表情稍显委屈。
越九曜少见过她这样灵动的一面,奈不住自己的心思,干脆心一横,把姬江觅拽起来,心地把她扶到旁边坐下,才道:“都了不要仰视男人!”
姬江觅掀起眼皮看越九曜。
他低下头。
姬江觅示意越九曜坐下来,他却不动,还脸色认真地问起:“殿下,惩罚?”
“替本宫写完功课。”
越九曜应了声是,拿过功课,刻意离她好一段距离,规规矩矩地蹲在一边,认认真真地写。
“坐上来。”
“殿下,不可失了尊卑礼仪。”
“既然知道尊卑,就听命令,过来坐。”
越九曜顿了下,忍着不抬头看她,安安分分地低声应是。
而后,他沉默着把功课移过去,再一次坐下来,这一次他离姬江觅稍有一段距离,也没有再什么,埋头听着她念答案,手上丝毫不懈怠地赶功课。
显然这男人还是生气,姬江觅念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越九曜也提着笔停下听写,侧头看她,心地唤:“殿下?”
“为何生气?”
“卑职不敢。”
姬江觅抿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越九曜见此,急忙拦着道:“殿下,茶水凉了。”
姬江觅没听,把茶喝下去,茶水入腹才发觉茶已经凉透了,她手都不顿一下,正要把剩下半杯喝完。
越九曜不由分地夺过她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低下头。
茶水溅落在宣纸上,荡漾开一层墨迹。
姬江觅瞥向他。
应该是路过集市,外面熙熙攘攘的各种声音更衬得马车里过分安静。越九曜逐渐不安,不自觉拽住衣角。
在他看来,她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所到的每一处都是凌虐,让他恨不能藏起来。
就在越九曜将要退下去请罪时,姬江觅道:“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