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街边简朴的店铺里，越九曜才惊讶地发现姬江觅如此接地气，甚至近民。店里来的人多，没有位置，他们和一个的白衫男子拼桌，她竟同那男子聊了起来。

所聊的不过是少年志向，国家管理，政治民生。

那少年应是刚及弱冠，束了发，意气风发，带着包袱，是去赶考的，好一派朝气蓬勃的模样。

越九曜默不作声，手拿着茶杯，杯里有茶水是满的，他听着他们讲话，脸色愈下。

…她还从来没跟他讲过这么多话。

想到刚刚两人一路沉默地逛街，越九曜心里更堵得慌。

片刻，姬江觅和那白衫男子越发近，得激动，那男子还不知廉耻地舞起手来，将要碰到姬江觅。

突然，越九曜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撒了一地，茶水一口都没有喝，湿霖面。

店老板端着粉过来，皱着眉喝：“你做什么？”

“别他，我赔。”姬江觅站了起来，挡在越九曜面前，声音冷冷清清，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

越九曜看着女子，微微咬住了唇。

姬江觅拿银子出来，连带着粉的钱一起付了，才凑近越九曜，轻声问：“可是伤口痛了？”

“不、不是。”

“我看看。”

确认他手腕的伤没有裂开，姬江觅才安心坐下。

反派黑化值下降百分之三。

姬江觅多看了越九曜一眼。

方才她站起来是下意识的举动，却不想这人这么容易被感化。

越九曜把面前的大碗一推，“不吃了。”

“好。”姬江觅侧头，对刚刚那男子：“我走了，你好好考。”

“恩，有缘再见。”白衫男子跟姬江觅挥了挥手，目光他们离开这儿。

越九曜皱着眉，脸色沉郁。

走到摊外面，越九曜看见了一位挑着柴火的汉子，壮汉脸上湿漉漉全是汗水，正蹲在地上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着钱。

壮汉左手握着比较多的铜板，右边只剩三五个，他看了看摊里面冒着热气的粉，又看看左手。

不一会儿，壮汉终于还是把钱都装进口袋，挑着担子走了。

姬江觅回去把二哈拎出来，见越九曜对着墙角发愣，静静等着他。

越九曜回过神来，看了眼满嘴汤水的二哈，低着头：“姐，对不起，卑职……”

他今是怎么了？

不该闹脾气的，也不该看别人。

越九曜抬眸看了一眼姬江觅，她正帮那猫擦嘴。

“走罢，这地方不好，带你去别的地方。”

“好。”

这一次姬江觅没有带越九曜去街边摊了，而是酒楼。

越九曜对店二道：“要一个包厢。”

“成，两位客官这边请。”

这次是越九曜订餐的，姬江觅只负责付钱，并且默默地打量他。她可没想到反派还挺挑的，不愿意吃路边摊，真不好养。

正想着，越九曜突然转过头看她，“您要吃什么？”

“为聊表感谢，你了算。”

“救您，是应该的。”

“我不挑食，你决定就好。”

见姬江觅真的没有选材欲望，越九曜也不知道了解这酒楼的菜色，直接对二：“都来一遍。”

“是是，客官稍等。”

二退出去后，还贴心地带上了包厢的门，姬江觅看着越九曜，嘴角带了些笑意，“怎么要这么多？”

越九曜瞥了眼合上的门，心砰的一下，还镇定自若地回答她：“没有，这还不够您平日的一顿。”

“不要随便冤枉我哦，和父亲一起吃才会有很多菜色。”

“您得是。”

越九曜的视线默默移开，落在窗户下面。

有一个乞丐在爬着乞讨，他的腿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用双臂往前走，拖着废腿，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破碗，碗里有寥寥几个铜板。

有一群人走近那个乞丐，突然冲上去夺走人家的钱，乞丐吚吚呜呜，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那些恶霸抢了他好不容易讨来的铜板。

反派黑化值下降百分之五，任务已完成三分之二，请任务执行者加油。

姬江觅顺着越九曜的目光看下去，然后淡然地移开了视线。

反派恨的果然只是男主。有了别饶对比，倒显得他也不算特别惨。

至少还活着，衣食温饱。

嗯……偶尔还能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