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
越九曜站在初旭宫外,看着里面豪华奢侈又精致的建筑,目光穿过门口,落在一处雕花窗上。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擦过手上紧握着的东西。
站了许久,也许是一整个上午,初旭宫门口的守卫都习惯越九曜在那儿了。
越九曜的目光一直放在宫殿里面,动都没有动一下,但只能看到那扇雕花窗,别的都被遮挡住,不能看得到。
她还没有出来。
为了躲避别国过来的人,姬江觅在屋里呆了两,连国子监都没有去,左右膝盖痛,出去也不能蹦哒。
越九曜终究还是进去了。
就见一次。
最后一次。
他看见了她,就在她曾喂他吃玫瑰糕的院子里,院子长了许多他叫不出名字的花,那些花或许艳丽,或许苍素,在风里摇曳着,和她一样娇贵。
她正在和一个玄衣男子着话,被半人高的花丛遮挡,越九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她身旁男子脸上的浅笑。
那么乖那么温柔的一个笑在眼前,她心情应该是很好的吧,她喜欢好看的人……越九曜这样想着,手却死死地拽紧了掌中物。
里面那两个人多么般配啊。
那个男子也很好看。
越九曜脚步停住,心里堵的慌,难受得他不知所措,他过去从未觉得像现在这样难过,情绪怎么也收拾不起来,连眉眼也耷拉着,盯霖面好一会儿,终于转身,准备离开。
“阿九。”
听闻她声音的瞬间,越九曜又停下,遵循着她的意思没有行礼,尽管现在不是她所的“私下”。
越九曜抬眸看姬江觅身侧的男子一眼,就是不想行礼,但他依然低下了头,“殿下。”
“你怎么来了?”
越九曜紧了紧拳头。
他来错了吗?
不该来吗?
姬江觅看他的样子,觉得这人应该是身上的伤大好了,她的心情突然好了些,半带责问:“许久不见你,去哪儿了?”
“…卑职…”
这两个字一出,越九曜的指甲突然掐进掌心,痛得让人清醒。
他没有下去了。
姬江觅皱眉,“本宫不是过不许轻举妄动的吗?”
“没有去。”
“那就好。”
越九曜心地去看她,只见她嘴角带笑,心情果然颇好。
她仿佛已经没有别的话和自己了,而她旁边那个男子也是异常安静,一句话都不,安分又乖巧地在她身旁站着,也没有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自己。
在这样的情形下,越九曜鼓起勇气,“殿下……”
“嗯?”
越九曜的心紧了紧,突然俯身,大着胆子凑近她耳边,“心太后。”
他直起腰,耳朵红透,已经不敢再看她,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
“为什么?”
“您只要信就好,不会错的,千万心。”
“为什么不是你替本宫防着?”
越九曜哑然,手心的纸张已经被汗水浸湿,这会儿突然发觉那纸凉得很,冷至他心。
半响,越九曜:“卑职还有事情,先走了。”
他走得很快,姬江觅盯着他的背影,眸色渐深。
能走哪儿去?
在初旭宫外,越九曜靠着一颗粗壮的大树,那地方没有宫人路过,他闭上眼睛,摊开了掌心,上面俨然是一张纸,用漂亮的楷书写着两个字。
别嫁。
越九曜一点一点把纸撕成看不出原来字迹的碎片,最后还用内力震成粉末。
他睁开眼睛,盯着初旭宫的方向,准备了许多日的玉簪从他手中落下。
转身,离去。
做工精细的玉簪掉在地上,碎了。
明明是大好春光,少有的,一片泛黄的叶子落了下来,一路飘飘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