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热闹，大多数人都在埋头吃饭，百姓用纯朴的乡话在谈论，一声高过一声。

越九曜许久才回来，婚房一片红，他进来的时候脸上也有着酡红。

后面的媒婆一面笑，一面把门关上。

越九曜没有上前，就在门附近的地方，局促地站着。

“过来呀。”

像是被姬江觅的声音蛊惑一般，越九曜动了动脚步，但是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我已经等很久了。”

越九曜一咬牙，走上前去，用喜秤揭开那红盖头。

第一次见姬江觅红妆，明眸红唇，肌肤寸寸诱人，她的脸美在五官菱角分明，处处精致，能把红妆驾驭得让他惊心动魄。

姬江觅仿佛不知道她自己颜色好似的，还弯着唇角朝他笑。

红颜惊艳了越九曜的视觉，激烈的心跳把他震得失措。

未遇见她之前，他也憧憬过爱情，自以为是她来时万物失色，后来才知道远远不止，更甚的是内心山崩地裂。

像现在。

崩裂到不知所措。

“怎么回来迟了？”

“给宾客敬酒，慢了些，抱歉。”

姬江觅神没变，越九曜揣测不清，他仿佛从来没有看懂过她，一点儿都不懂，彻头彻尾。

有些可笑。

但看上去她应该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并且她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越九曜只用一步就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交杯酒，把董年深的警告抛之脑后，与她交臂，饮下那杯酒。

四目相对时简直要了越九曜半条命。

他退开，歪躺在床上，用喜被盖住自己，“睡吧。”

“你的鞋子。”

“哦。”

姬江觅站起，缓缓脱去婚服。

越九曜紧紧闭着眼睛，耳朵却无法遏止地听到了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算不上多大，就是声声砸入耳中，撩得紧。

许久过后，越九曜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并不是睡着的那种闭着，而是紧闭，连眼角皮肤都皱在了一起。

姬江觅挑了挑眉，“把婚服脱了。”

越九曜脸上一燥，跳起来，把婚服脱掉，又仔细整理好，犹豫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把跟她的婚服放在一起。

白色内衫衬得越九曜的身姿更加挺拔，多了几分清瘦。

姬江觅给他换过衣服，知道他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瘦。

越九曜是躺好了，却离着姬江觅好远一大段。

“怎么？”

她的温软的指腹触及他的手，一点一点地诱惑。

越九曜碰及猛虎野兽般退开，整个人都缩到床沿去。

“啧，那好。”

姬江觅发现这男人有些不对劲，他先是傻乎乎的一上来就躺床上“睡吧”，鞋子婚服都不脱，现在又这样抗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她拉了一把越九曜，“你倒是躺好呀，这被子可不大。”

越九曜没吭声，把被子往她那边传去，他本人并不动一分。

姬江觅靠过去，搂住那死活不愿意动的人，脸也靠在他健壮的手臂上，“婚约书先放我这，回头我会跟父皇求赐婚，等你回京再去媒氏那登记，可好？”

越九曜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她总是会把一切都想好，让他欢喜，愈发不愿意后退。

随后，姬江觅问：“是不是舅舅找你了？”

越九曜的后背猛然一挺，“你别碰……”

她的手就在他腰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触碰，十足撩拨。

越九曜咬紧牙，几乎要被逼疯。

“嗯？”

察觉身后之人停了作恶的手，越九曜也不上来自己是庆幸还是失落，手指蜷缩起来，“是。”

“别管他的。”

“殿下……”

“叫我名字。”

“姬江觅，我明就随董将军回营地去，您也赶紧回京，不要在这边逗留，这边并不如您所想的好玩，战事可能明日就波及这个城了。”

越九曜的话几乎是一口气完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念出她的名字时，他的心颤得有多厉害。

没人会知道他把那三个字偷偷练过多少遍，生怕变了音，唯恐念得不够好听，到头来却还是不尽人意。

战事会不会明就波及到这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的确应该回去了。

如同董年深所，这荒缪的一牵

今日的夜有些过分静。

许久，她的声音终于传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