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昭昭。
皇宫那边早就乱了,皇帝在上朝的时候突然吐血,惊了群臣,虽然御医看过,是辛劳过度,并没有大碍。但紧接着,晚上的时候,皇帝晕倒在椒房殿,几日未醒。
太后拔高声音:“初旭呢?这个时候她倒是连皇宫都不来一趟吗?”
阿万战战兢兢地跪在旁边道:“娘娘,公主府那边殿下也病了。”
“呵!”
“母后息怒。”皇后不紧不慢地出声:“勿要扰了陛下歇息。”
“就是你害得皇帝昏倒的!”太后指着皇后,怒骂:“还好意思出声!”
“母后此言差矣,句实话,陛下是去了椒房殿那池子才晕倒。”皇后轻飘飘地瞥了眼太后,“怎么能怪到臣妾头上来呢?”
年纪的宫人可能不知道,但像阿万这样的宫中老人,自然有耳闻皇帝和先皇后伉俪情深,椒房殿的那池子是他们所常去谈情爱的地方。
再多知道点真相的人,譬如丞相,几乎听得出来,皇后这话直指太后。
先皇后的确是难产而死,可谁能不是太后动了手脚。
太后深吸一口气,在他人视觉盲区的衣角被忠子扯了扯,太后才压下怒气,狠狠地剜了眼皇后。
“忠子,给哀家去请,把初旭给哀家请来,就算是躺着也要抬过来,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嗻。”
到了公主府,忠子花粉过敏,一进去就先打了好几个哈欠,只好徒门外,让别的奴才进去。
然而并没有把公主请出来,只是婉儿出来了。
忠子不悦地皱眉:“这殿下到底在哪儿?”
“公公,殿下身体不适,如果有什么事情,请改日再来。”婉儿行了礼,头顶冒出的冷汗被额前的刘海遮住。
“太后有令,就是公主病得躺着起不来,抬也要抬到皇宫去。”
“大胆!”婉儿冷喝一声:“你在胡乱些什么?”
抬进皇宫,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公主身份尊贵,又不是妾。
饶是婉儿性情温顺,不敢多话的人都冷了脸色。
“太后是这样的!”
“来人,把这假传太后懿旨的人给我赶走!”
婉儿直起腰杆吩咐公主府的护卫,然后转身进府,门慢慢合上。
府中,婉儿一低头,手中的帕子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掌心冷汗涔涔,微微浸湿帕子。
她望着西北方的空,双手合起。
“殿下,您可得快点回来,奴婢拖不了多久的,这回只是侥幸抓住那些人话中的不妥之处,若是下次再来……”
风拂过,公主府的花摇曳,再往上看,蓝行云,煞为好看。
…
慈宁宫,太后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丢在桌面上,杯盖上下跳动一番,歪砸在杯子上,一半陷入茶水中,一些茶水一跃而出,所幸茶杯还是好的。
“哀家还就不信了,初旭能病得这么重!”
忠子伏低头。
“这次哀家亲自去看看。”
“娘娘,这不太好。”
“不好?毕竟也是哀家的皇孙,都病得不能见人了,哀家理应去看看。”
到底,皇后让太后咽下的那一口气,如今还抑郁在太后心中,梗得老人家难受。
皇后族里位高权重,动不得。且在今日之前,皇后对太后还算是恭敬,所以这口气必须得怪到死去的先皇后头上。
那人既已去,只好由她女儿受着,毕竟宗族观念深入人心,历来如此。
“你起来,扶着哀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