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匆匆赶出来时太后已经进了院子。
“娘娘,万万不可!”
太后皱眉,睥睨着王太医,“今儿个怎么那么多人阻拦哀家?”
“娘娘,殿下真的有疾,十米之内会传染!”王太医展手跪下,把鼻子贴近地面,大声呼道。
太后看了眼姬江觅的寝室,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又和忠子对视一眼。
“哀家怎么没有听?”
“殿下惊扰怕您和陛下,所以不让臣等外传。”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现场也一度安静,还不等王太医松口气,她就又不紧不慢地出声问了个听上去毫不相关的问题:“王太医,你在太医院那边几年了?”
“回太后,大概已经二十余载,微臣记不太清。”
“那你可知欺瞒哀家是何等罪过?”太后转头吩咐:“来人,给哀家一块干净的布。”
等宫女拿来白布,太后干脆利落地捂上口鼻甩袖走进姬江觅的寝室。
忠子也跟着进去。
已经傍晚,气温凉宜人,王太医额头上却流着汗,他起身追了上去,“娘娘不可!殿下的病传染性很强……”
“她果然不在!”
太后话落,王太医身体颤了颤,扶住旁边的木柱,身体缓缓下落。
“唔……”
听闻被子里有细的声音穿出来,忠子轻轻动了动太后的衣角,“娘娘……”
太后犹豫了一下,疑声:“初旭?”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但并没有应。
太后凝眸看了会儿那被子,拧着眉毛。
后面的婉儿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手慢慢握起。
“不好了不好了,后面起火了!来人,带殿下离开!”一个婢女一路焦急地叫喊,一路冲进来,声音特别大,音质都尖锐了。
“婉儿姐姐,怎么办?啊,娘娘!拜见娘娘,您怎么来了?后面起火了,将要烧到这里,您快走,火就在后面。人呢?人呢?互送殿下和娘娘离开!火马上就到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个婢女所属实,突然响起了火烧木而引起的尖锐的爆鸣声。
屋子一下子就乱了,尖叫声和失措的脚步声一齐使场景更遭乱。
太后神色不太好看,却疾步离开。
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花匠进来,把床上的人用被子卷起来,扛了出去,趁着饶身影杂乱,在太后顾及不到的时候,往另一边去了。
这院子后面真的起火了,一大片一大片地烧着那鲜花,烧过精美的木雕,烧坏了漂亮的窗子,一连高大的木栋都燃了起来,东倒西歪的到处砸。
另一边,公主府的大部分仆人都在从最近的水井打水灭火,井然有序。
太后被熏了一鼻子烟,又找不到姬江觅,愤愤地回了慈宁宫。
婉儿靠着走廊的栏栅,缓缓瘫倒在地上,长长松了口气。
“完了,殿下喜欢的花没了。”
“这已经是好的了,辛苦你们机智,太后已经还会追究,希望殿下早日回来。”王太医捋着胡子。
“好?我没见过殿下这么惜什么,就这花,这花……”婉儿仰头看了看遥远的,“殿下,您快点回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