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还活着。”我激动的问杰克。
杰克说:“嗯,那个可怜的孩子。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躲在三楼的柜子后面瑟瑟发抖。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目睹了休对你做的一切,还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我慢下脚步,充满愧疚的遥望着汤姆,不安问杰克:“汤姆还记得那些恐怖的事吗?”
杰克摇着头,他说:“我们发现他的时,想让他说出是谁指使他来的三楼,可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找你,然后带你去找休。前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人催眠抹去了记忆。他当时吓得不轻,眼看就要精神失常了,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诺亚让他忘了所有的一切。”
我点头赞成他们的做法,虽然我也想知道谁是休的同伙,但是将汤姆牵扯进来绝对是我不愿意看到的,那个孩子经历太多了。
说话的功夫,我们走进了角亭,诺亚关心的瞄了我一眼,没有多说话,此刻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你好啊,汤姆。”我尽可能正常的跟汤姆打招呼。
“你好,朱迪。”汤姆热情的回应我。
要装作一切没有发生,当着唯一不知情的人的面撒谎,我感觉自己太残忍了。我上下仔细的打量他,没有缺胳膊少腿,面色也很好,便心下一轻,转口随便问他:“你今天怎么上山来了?”
“我是来找诺亚先生的,”汤姆难为情的看了一眼诺亚,诺亚没有接他的茬,他接着说,“我哥哥去世了,家里没有了主要的经济来源,我是想求诺亚先生能把哥哥的工作交给我,这样我也能补贴家用了。”
汤姆说完不安的低下头,眼神暗淡,他说:“可是诺亚先生不答应。”
“为什么啊?”我问诺亚,希望他怜悯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要是能帮上他一把,我也可以让良心上好过一点。
诺亚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汤姆应该去上学。”
诺亚对我使了个眼神,话里有另外一层意思,他是想告诉我,汤姆不能在卷进这件事了。
我望着汤姆单薄的身体,他的手关节因为常年劳动起了老茧。他年纪和我表弟一般大,这正是赖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却因兄长早逝,不得不担起养家的重任,越想心里越不忍,此刻我也赞同诺亚,便宽慰他说:“你该去上学,汤姆,你的哥哥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
“可是......”汤姆还是不肯放弃。
“你哥哥是个好人,对他的遭遇我们都很难过,所以我们会给予你们家一笔补偿金。拿着这笔钱,你可以接着读书,也可以改善一下家庭情况。”诺亚劝他道。
“我妈妈说不能在接受你们的好意了。”汤姆正直的回道。
杰克也劝他:“这是我们的心意,汤姆,没有关系的。”
汤姆还在犹豫着,他不停的说:“这样不好,这样好像不好。”
诺亚不想在争论,他心意已决,给了汤姆两个选择:“你可以大大方方的拿这笔钱,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这笔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哥哥的慰问金。或者你可以在这儿耗时间,但是我不会给你工作的。”
汤姆听完很是泄气,诺亚望着他有些失去了耐心,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支票塞进他手里,望着他的眼睛催眠道:“好了,拿着钱,不要有负担,你直接走吧。”
汤姆果真离开了,待他走后,诺亚在我身侧说:“你们人类都这样吗?明明心里想要,却总是碍于面子不直说。”
“你们吸血鬼都这样吗?不容人分辨,直接塞给他们,你们认为最好的东西?”我反驳道。
望着汤姆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想到若是我也像汤姆一样这么容易被催眠,估计早被打发走了。不知道遗忘对于汤姆而言,是不是一件好事?
诺亚逗趣的看着我,他说:“我听他们说,你这两天病怏怏,总是打不起精神。但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病啊,难道你们人类就喜欢说假话,装模作样吗?”
“谁说我是装的,你知道一个正常的人类做完一场手术需要多久时间恢复吗?我已经算是厉害了,才两天就恢复了七八成。”我转回望向汤姆的眼神,毫不示弱的看着诺亚,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骗人,”诺亚笑着说,湖绿的眼神不停的打探着我,“你身体里有爱德华的血液,不管什么病痛在第一时间都会痊愈的。”
这种时候不能怂,要有底气些,我就是死皮赖脸的不承认。诺亚不屑:“你这种小把戏,是为了拖延时间吧。我真是不懂,你演技这么拙劣,爱德华怎么会被你骗到呢?”
“是啊,朱迪。你演的一点都不像。”杰克也帮腔道。
“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我现在就是不舒服。”我瘫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为什么有两幅面孔啊,”杰克惊叹,“你对着爱德华可从来不这么无赖。”
远处,一辆车飞驰而来,精准的停在酒店的草坪上,我认得那辆亮闪闪的阿斯顿马丁。我迫不及待的弹起来,顾不上身边正在一言一语讨伐我的两个人,生龙活虎的跑向车边。
爱德华刚下车,他穿着黑色的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风格简单的夹克,风度翩翩,利落大方。大老远就看见我笑意盈盈的奔向他,他看上去也快乐极了,站在原地不动,微笑着等我靠近。等我来到了距他几步远的地方便慢了下来,我尽量调整呼吸的节奏,可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害羞的一步一步挪向他。
他伸手拂去我额前的乱发,温柔的笑着说:“身体好多了,对吗?”
糟糕,刚刚步伐太矫健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忸怩的低着头望着脚尖,小声的说:“只有一点点不舒服了。”
谁知道诺亚和杰克也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我刚抬头便看到这两人神情诡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仿佛在说:“朱迪,你也太矫情造作了吧。”
这些不懂爱情的人!还好爱德华没理会他们,只是一如既往温柔的告诉我:“只有一点点也不能大意,外面很冷,你应该回室内。”
我跟在爱德华身侧,他的手离我就三个拳头的距离,我在脑海里盘算,若是胆大妄为些,牵住他,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