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噪音已经引起了后面车主的不满,那人不停的开关着闪光灯抗议爱德华。我悄悄看了他一眼,立马转过头盯着窗外,直到我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他才停下手中烦躁的动作。
“爱德华,你就这么不想听见我的心跳声吗?”我有些生气,望着窗外拥堵不堪的道路心情复杂。
许久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我心平气和的转过头看着他。
他抿着嘴,深思熟虑了一会,缓缓说:“没有不想,只是...对我而言很有负担,朱迪,你太明显了,每一次靠近我,你的感情就很浓烈,其实不必的。”
可我又不能控制心跳的频率,我也想稍加掩饰我的情感,可每次一接近他,所有的事情就失了控,我也很生自己的气。
“那你就不应该三番五次的救我,你一开始就该让我死掉,这样我也不用对你牵肠挂肚,情深似海了。”我对着他的侧脸乱说一气。
他微微转过头,对我的态度十分不满。他冷淡的说:“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的小命,现在该礼貌的说声谢谢。”
说完他又漠然的直视着前路,道路终于开始挪动了,我的心脏又开始七上八下,只不过这次是被他气到的。我踹着粗气气愤的说:“谢谢。”
“不客气。”他上扬着嘴角,淡淡的回答我。
爱德华忽冷忽热的态度,能让我得失心疯。他在意我,还是不在意我?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我总是在肯定和否定中不断徘徊。他虽然亲口拒绝过我,可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又让我陷入了自恋的困境中,比如今晚他为什么不打开其他人的棺材,却偏偏选择先救下我,里面难道就没有参杂半点私心吗?
我紧盯着他,开口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不是很想回答。”他毫无感情的回复。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呢?”
他浅笑一声,说:“让我猜猜,如果我猜准了,你就不能问了。”
“好吧。”
“你想问我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室?”他得意的回答我。
我泄气极了,“你是有读心术吗?”
“你的脑袋瓜想些什么,看你的瞎琢磨的眼睛就知道了。”他瞟了一下我的眼神,我正失望的盯着他。
“可我的问题不是这个。”我纠缠他说。
“朱迪,你要做个诚实的人。”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死不承认道:“我没有撒谎,你猜对了我的疑惑,但这不是我想问的问题。但是你不能在言而无信了,你说了如果你没有猜对,你就要回答我。”
“朱迪,你是无赖吗?”他轻笑出声。
“我当然不是,但是如果你不回答,你就是无赖。”
艰难前行了几十米后,道路又堵住了,他干脆将车子熄了火,车内更加安静了。他转过身,正对着我,严肃的看着我说:“那你问吧。”
他弄得这么正经,我反而慌了阵脚,一下子想不出更好的问题。只能低着头,想了一会,才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本杰明那儿的?你是不是也在跟踪我?还有,为什么你就那么凑巧知道我在那副棺材里?那个位置并不是显眼的地方,不是吗?”
他也低下头,无奈的叹着气,过了一会,才抬起头重新看着我,他眼里的光芒是黑暗中唯一的明灯。他知道我又要为他沉沦了,只好闪躲着我的视线,望着车外悠闲的说:“不是一个问题吗?”
我刚刚提起的心又回到了原位,我拉住他撑在扶手箱的衣袖,撒娇道:“可我真的都想知道。”
爱德华对撒娇没有免疫力,靠着这一招,我成功攻破了他很多次,不出我所料,这次也成功了。他毫无办法的看着我,眼里多了点甜蜜,他说:“我的确跟踪了你,不过等你遇见了你的朋友之后,我就离开了。我在车站对面的亭子里,看着你在吃一个冷三明治。”
我惊喜的看着他,原来在我思念他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他浅笑着继续说:“我手里还拿着杰克给你准备的食物,原本想让路人捎给你的,但我看你好像没有什么胃口,就没送了。
“爱德华,你为什么不见我?如果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用那么难过了。”我握住他的手。
可他却抽开了,他说:“朱迪,我跟踪你并不是出于关心你,我只是想找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见我又耍小脾气,也不生气,接着说:“我在马路边上遇见了你的老朋友们,于是想了一些办法让他们注意到了你。”
难怪路上行人那么多,他们却马上发现了我。爱德华调侃道:“没花费多少心思,麦杰那家伙一眼就看到了你。我想着你会和麦杰他们离开,离开这儿,开始新的生活,于是我就走开了。”
说到这儿时,他似乎有些感伤,不过一刻的功夫,他就掩盖了失落,接着说:“至于我为什么会到地下室,是因为我观察了本杰明好几天,查到了他的秘密基地,我到那儿是想看看他在搞什么把戏。可是我一到那儿,就听见了某个胆小鬼在哭着骂我冷血。”
我的脸一红,知道他说的人就是我,我那时正在责怪他不给我手机号码,嘴里好像嘀咕了几句不好听的话。
他淡淡的笑着:“我不知道里面是你,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偷偷骂我。”
“你说谎,你明明就知道我在里面。”我红着脸小声的说。
他笑着,“这一切都是偶然。”
“没有半点你对我的私心?”
“没有,朱迪。”他依然微笑着,不过不带任何情愫。
我灰心丧气的坐好,又中断了这段交谈。
车道通了,他转回头专心盯着前路,路过交通事故发生的地点时,我认出了那辆被撞得稀碎的车子,那是在巷口堵住我的奔驰。我诧异的盯着警戒线里的白布,微风扶过,掀起了白布的一角,那儿盖着的死者正是布鲁斯。我惊呼一声,爱德华加快了速度,迅速远离了事故点,他淡淡的安抚我说:“朱迪,他该死,不是你的错,不用有心理负担,好吗?”
我望着他,心神不宁的点头。
他自责的说:“对不起,朱迪。我们是和死神打交道的人,可是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我理解的,布鲁斯是坏蛋,我一点也不愧疚。”我安慰自己,也安慰着他。
爱德华在路口的小巷里转了弯,脱离了拥堵的主道。车子七拐八拐到了我之前出车祸的地方,大卫的车还停在路中央,前车盖早已不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