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不可一世的嚣张态度，让对面的四名警察大为光火。好性子的安德鲁此刻面上也有些难看，他极力忍耐住难堪，好言劝诺亚道：“我们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诺亚根本不领情，直接站起身送客，“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要是觉得我有罪，下次直接带着证据来抓人吧。现在，请慢走，恕不远送。”

诺亚铁着脸，不管不顾的走向我们，留下安德鲁他们面面相觑，这一趟，可谓毫无收获。

天色放晴，审问结束后，这群警察说什么都不愿留在山上了，他们撸起袖管，走到草坪，对着车子一通修理。

我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诺亚明目张胆的拿着盛满鲜血的酒杯走了过来，站在台阶上幸灾乐祸的看着那群人流汗着急。

那杯中的殷红甚是吓人，我一惊，想要遮挡住安德鲁他们的视线。诺亚却觉得我在大惊小怪，他摇摇杯盏，笑着饮了一大口，嘴角染上一抹红。

“诺亚！”

“说了太多话，有些口干舌燥，不要担心，这是鹿血，昨晚刚抓到的，新鲜的才好喝。”他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车子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安德鲁兴冲冲的跑回来，洁白的衬衣上有一片黑色的油漆渍，细汗布满额头。他见我和诺亚站在一起，眼神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探究，不过一秒，他又掩饰过去，笑着对我说：“车子修好了，朱迪，我们现在要走了。”

我点点头，对诺亚告别。他却一把拦住我说：“你去哪儿？”

难道杰克没有告诉他，我现在住在安德鲁家吗？“当然是下山。”

“为什么要下山，是这儿住的不舒服吗？”他皱起眉头，手还没有松开。

“不是，只是我”我一时无话，总不能当着安德鲁的面说出我和爱德华已经分手，住在这儿不太合适，“我什么都没有带，住在这儿不太方便。”

诺亚听完淡淡一笑，松开我的手，“好。”

坐到车子上，我望着门口的那道身影渐行渐远，诺亚察觉我在看他，对着我笑嘻嘻的招手说再见，我也抬手回应。

车子行了一段距离，我忍不住抬眼看向三楼，偌大的阳台上，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挺拔身姿正倚在栏杆上，是爱德华，我心一喜，趴在玻璃目不转睛的望着高处，他一直在目送我们离开。

临走前，我让杰克替我给他送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味道很好，甚合我口味。

回程的路上，等到山尖的古堡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坐在后排的警察们才松下一口气，纷纷讨伐起诺亚。

“这个人一定有嫌疑。”

中间的警察气不过，涨红着脸开始说胡话，“对，我们应该向上级申请逮捕令，把这小子抓进警局揍一顿。”

“没错，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一路上，我听着后排三人的高谈阔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他们担忧，还是该为诺亚担忧。安德鲁全程无话，面色深沉，应该是在想着要如何进展案件。这趟上山之程，收获不大，他心里的疑惑只怕会越来越多。

到了警察局门口，后排的人才停止交谈，他们下了车后，安德鲁打算送我回家，我担心会耽误他的工作，便说：“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看似有话要说。

我思考再三，忍不住问：“安德鲁，你在想什么？”

“朱迪，我很相信你，”他突然严肃的看着我，令我也紧张起来，“你不会对我撒谎，对吗？”

我搞不清楚他为何这样问，不会撒谎？我对他隐瞒的事情很多，现在根本不敢轻易的点头回答他。

沉默一会儿，他竟然开怀的笑了起来，“我就是害怕你会不假思索的点头。”

“安德鲁，有些事情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这其中涉及到了很多无辜的人。”

“你一直坚信山上的人是无辜的？”他今日异常奇怪，我从未见他如此严肃过。

我坚信不疑的点头，“他们一定是无辜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愿意赌一把。”

傍晚，安德鲁从警察局带回一堆资料，泛黄的袋子许久未拆封过，打开时灰尘飞扬，看着一桌子的资料袋，他笑着说：“有用的，没用的全在这儿了，这是近几年科茨沃所有大小案件的记载，还有从伦敦紧急调过来的文件。”

我随手打开一个，是一份失踪人口的记载，安德鲁说科茨沃无故消失的人很多，不过这些人大多孤苦伶仃，就算不见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我记得爱德华对新生儿的管束十分严格，从杰克的嘴里得知，他们不怎么碰山下的人，就算要放纵，也是找主动送上门的人类。

但是失踪的人为何会这样多，尤其是这两年，科茨沃消失的人竟然有十七个，而且尸体也寻不见。我留了个心眼，将这些人的照片拍了下来，发给了杰克。

没一会杰克回了信息，他说对这些失踪的人毫无印象。

一个晚上，我和安德鲁都在寻在着蛛丝马迹，直到了半夜三点，他才揉了揉眼睛，停下来说：“朱迪，今晚就这样吧，不急在一时。”

等他去睡了，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那些死者和失踪人士的面容。左右也睡不着，我又回到客厅泡了杯咖啡，坐下来重新梳理思绪。

有一则伦敦的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是一份多年前的报纸，报导了当时一桩伦敦连环杀人案的目击现场，现场有很多警察，米勒的身影也在其中。这份报纸并没有讲诉什么值得注意的内容，不过围观的人群中，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威廉，他的肌肉很发达，很难不引起人注意，即使带着鸭舌帽，藏匿于人群中，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米勒和威廉？他们会有什么关联吗？但单凭威廉出现在命案现场，也不能证明什么。

我细细想着这一切，“威廉，还有艾伦，还有另外三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等会儿，他们也是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