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这名自称福山的男子忙上忙下，林墨瞬间将阿摩司召唤了过来，并且借由祂的探查能力，确定了这位除灵师是“那样东西”。

不过他一直隐忍未发，晚饭上倒还挺和谐，不过连吉田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收拾完后，同样有预感的老人将孩子们都赶上二楼去睡觉了，只剩下了解状况的几人。

“小林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去院子里聊一聊吧。”福山率先站了起来。

早川下意识上前一步，“要不还是在这儿说吧。”她怕出去以后，那人会对林墨不利。

“没事的玲奈。”林墨阻止了她，跟着走出了房门。

因为有许多小孩，所以院子里尽是些游玩的设施，只不过很多都已经很老旧了。

福山来到滑梯那里坐下，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小林先生应该已经看出我是谁了吧？”

“之前我在筑地市场那里看到过你的那些光点，所以这次突然遇到你，还真有些吃惊呢。”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从林墨视野里看过去，祂的形象并不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而是一团淡绿色闪着荧光的肉球。

旁边还有注释：全知贤者，追求知识的脚步永不停歇，从黄泉之刀中诞生，掌控着万物。

“咦，在筑地市场那里就注意到了吗？”福山语气平淡。

“全知贤者不会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吧。”林墨虽然语气、气势不输于人，但是手心却捏了一把汗，这个怪谈可以说是他遇到过最可怕的。

不对，称为怪谈或许不那么合适，因为祂的能力似乎可以媲美神明。

福山摇了摇头，“虽然我被称为全知贤者，但是我的能力并非如此，或者说，我之所以能被投影出来，就是因为能力受到了阉割。”

听到他的解释后，阿摩司竟然主动现身，说道：“是因为黄泉之刀吗？”

福山对他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脸上的笑容不变，“没错，也只有高天原事物才能创造出我这种破坏怪谈定律的东西。”

似乎是担心林墨不太明白，他还特意解释说：“所谓的黄泉之刀，对应的就是那位掌管死亡的神明，而祂的能力只能使用一次，可以无视第二定律，创造出一个想象中的怪谈。”

第二定律是指思潮创造怪谈，也就是说黄泉之刀的能力是可以完全略过这一条，哪怕这个传说没什么人相信，甚至这个传说根本就没开始流传，也都能创造出一个来。

无视第二条，意味着能创造出一个全知全能的神。

林墨表情严肃了起来，不过福山似乎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不用那么紧张，如果说真的能够创造出一个全知全能的神，那这把刀才是凌驾于所有高天原事物之上的神器。”

“那祂不也已经创造出一个全知的怪谈了吗？”

福山突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如果我真是全知的话，还需要去驻地市场搜集鱼类相关的知识吗？”

“所谓的无视第二定律，也不是指可以直接创造出一个神明，而是说创造一个有潜力达到那种状态的怪谈。”

阿摩司皱着眉头，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种潜力有很大的限制吧？”

“没错，就算我真的达到了全知境界，收集到所有生物或是非生物的知识，但这个所谓的全知，也是被受困于人类现有体系的。”

“什么意思？”他说的有些复杂，林墨多少还是有点搞不明白。

“这么说吧，如果我是在16世纪被创造出来的，在人类发现重力是什么之前，就算我吸取了所有人的知识，那我依旧不会明白重力是什么。”

“你的能力受限于人类当前的科技情况？”祂这么一说，林墨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没错，除此之外，我依旧是一个怪谈，会受到其他两个定律的影响。”祂说着自己的弱点，语气并没什么起伏。

这点出乎林墨跟阿摩司的预料，他们瞬间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眼前这名怪谈陷入疯狂，那还有除灵师能杀得了祂吗？

想到这一点后，祂们看向浮山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警惕。

“这也是我想来找你们的事情，”祂并未在意两人的目光，“智力越高的怪谈，越不甘心最后变得疯狂，而我更加如此。”

“所以我才想到来找你，并且想与天之御中书屋产生联系，这样我就能跟着摆脱第三定律。”福山看向林墨，语调舒缓。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林墨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祂，而是谨慎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真正问的是什么，”福山收集了那么多人的记忆与智慧，情商这方面一点就透，“我可以读取任何人的记忆，除了你这种拥有高天原产物的人的。”

“我之所以能够得知这件事，只是通过其他人的知识所判断出来的，比如我知道那两个孩子在你的除灵师事务所，那哪怕我不复制他们的记忆，猜都可以猜出你会来帮忙。”

“至于时间这一方面，我知道那些家族会围剿你，虽然你肯定可以逃脱，但也会觉得时局危险，从而想赶紧搞定这件事，”祂剥落了一片铁锈，然后在指尖碾碎，“所以我就能推测出你会选择今天过来。”

祂的声音既不阴森，也不阴冷，反而有一种和煦的感觉，但是这几句话却让林墨遍体生寒。

没错，这个怪谈没法直接复制他的记忆，但能通过发生在他周遭的事情而推测出林墨所有的动向，这与能读取有什么区别？

他无法想象这种能力到最后会如何，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怪谈疯狂后又会怎么样。

“你知道建立联系后要付出什么吗？”阿摩司除了一开始有些吃惊外，后面都很冷静。

“我清楚，要想获得打破定律的能力，自然要付出很多东西嘛，”祂倒是很洒脱，“被限制而已，比起陷入疯狂，这种程度还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