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舅手握着把大刀紧跟了上来,身后的十几名侍卫也跟着滚下马去,齐齐地跪在地上,“吾皇万岁!”
“大将军快快请起,朕微服外出,莫要引起骚动。”
“谢皇上!”杨国舅气喘吁吁地起身,指着谷穗说道“皇上,就是他,他硬闯城门!还威胁老臣!”
赵左看向谷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正盯着自己,彷佛把他看透了似的,他转向杨国舅说道“朕知道了,大将军请回吧。”
“皇上……就是他剁了臣的手!”
谷穗直直盯着赵左,问道“你是皇上?”
杨国舅说道“大胆,跟皇上用你!你蔑视君上,死罪!”
“原来真的是你下令不准我出去的,为什么?”
杨国舅挥舞着大刀“来人哪,把这犯上的……”
谷穗朝着杨国舅,眼神凶狠,“你给我闭嘴!”
杨国舅不自由地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赵桢,神色怯懦地说道“皇上,就是他砍了老臣的手,求皇上为老臣做主!”
赵桢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被揭穿身份,对这万事不成的杨国舅很是恼火,便想快些打发掉,“此案开封府已查证,谷公子有不在场证明。”
“皇上……”
谷穗急着出城,眼下得把这个碍事的大将军踢开才是,便出言嘲讽道,“你是怀疑开封府枉法呢?还是怀疑皇上用人的能力呢?”
“你!!你……”杨国舅说道,“你刚才闯城门,本将军现在就捉了你,送去法办!”
“就凭你那把菜刀?”
“菜刀?这可是宝刀!”
“宝刀?!你也只能使刀了。”
“什么意思你!”
“你瞧瞧人家李齐,用的是剑。说起来便是,一位青衫侠客,一双剑眉,一把青铜剑。若是一个侠客,一双菜刀眉,一把大菜刀,”谷穗嫌弃的闭眼摇了摇头,“咦……!英气全无,破坏意境,真是粗鲁不堪!”
“你……”
“我什么?这可不是我贬低剑,古语有云,尚方宝剑,剑胆琴心,铸剑为犁,十年磨剑;刀呢?笑里藏刀,心如刀割,风刀霜剑,两面三刀,借刀杀人,你看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齐忍不住笑出声来。
若是一般人,高居国舅之位,哪里会和孩子大小的计较,可这杨国舅是个地痞无赖出身,哪里知什么是体面。如今被当众讥笑,又常常因没有学问,在朝堂被同僚明里暗里地耻笑。当即便红了脖子,定是要争论个是非,说道“也有好的,宝,宝刀未老,说得就是黄忠,还有,还有……为兄弟两肋插刀。”
谷穗打算胡搅蛮缠到底,手臂前倾,半俯在马背上,笑吟吟地问道,“我看大将军英武非凡,定是为女人插兄弟两刀吧?”
“哈哈哈哈!”这次连他身后的侍卫们都吃笑起来。
“你!你!……”
赵桢立即收了笑,说道“穗儿,休得对大将军无礼”,他转向杨国舅,“大将军回去吧,人,朕领回去。”
“这……”
“大将军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臣恭送圣驾!”杨国舅带领着十几名侍卫跨上马匹,朝城门奔去。
“穗儿,我们回去吧。”
谷穗伸出手来,手指弯曲,示意要东西。
“什么?”
“特赦令。”
“什么特赦令?”
“你不是皇上么?给我一张特赦令不难吧?”
“你不生气?”
“什么气?”
“我隐瞒你身份?”
“嗯……,有点儿生气,不过兄长是皇上不是更好么?”谷穗晃了晃洁白细弱的手,“特赦令。”
赵桢伸出手来,覆盖住她的小手,又紧紧地窝在手心里,“特赦令没有。”
“拜把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桢笑道,“我说的都会做到,你不是不想让耶律重元死吗?”
谷穗笑道,“他死不死和我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只有他记得我回家的路。”
巴童惊讶地看着主子的笑容,眼神里的光暗淡下去。
赵桢直直地盯着她,半晌说道“回家的路,我来找,”半晌又说道,“耶律重元救过你的命,兄长会替你还了。”
谷穗没有说话,拉紧缰绳,不尘一跃而起。
赵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