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行最近比较烦,因为他真的觉得自己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他俯视着窗户外的高楼大厦,手里拿着一个红酒杯,下意识地晃动着杯中红酒,眉头微皱,看来心情不怎么好。
他,明面上是A市首富的长子,A市最有钱的富二代。但实际上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C国非正常人类研究所第三部队的副队长。
C国非正常人类研究所是C国的秘密组织,专门负责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组织里有很多奇人异士,而他只是其中的一员。
说起来,他能跟组织有关联,也多亏了五年前陆衡将他送入部队。他在部队表现优秀,第二年就成了特种兵,执行过几个任务后,被组织的人看中了。
他第一次接触到组织时,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因为他们一见面就直言,给他两条路,要么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要么成为他们的实验品。
面对他们嚣张的态度,自小在家被人捧在手心,出来被人尊为老大的他自然不服气。
然后,他人生中第一次的,被人打到服……
回想起当初的年少轻狂,陆谨行薄唇微弯,当时的自己终归是眼界小了,以为陆家的势力在整个C国也是排得上号的,所有人都会敬他三分。
可是后来遇上的那些人,没一个在意他陆家的。
他怀疑自己被“脏东西”缠上了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见到过类似的情况。
像这种有时候身体行为不受自己控制的,可能是中了降头术,或者遇到了鬼上身。
这些事,在他这几年的工作中不算什么新鲜事了,明天部队里的好兄弟就要过来了,他倒要看看,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人,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是鬼,直接设坛超度了他!
关于最近的异常根源的问题他是不担心了,他烦的是因为自己中邪般的那句“爸,妈,我回来了”引起的家庭氛围的变化。
他的生母陈倾芸在二十六年前突然离世,那时他才三岁多。母亲去世的第二年,父亲带着现在的妻子谢婉瑜进了陆家的大门。
尽管谢婉瑜一直想跟他处好关系,但当时年幼的他根本不承认她,甚至有点恨她,捎带着对父亲也生出怨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她一如既往地对父亲和自己真心相待,但自己与她的关系始终比较僵,更是从没有喊过她一声妈。
他以为他们之间一辈子都会这样不冷不热的相处下去,哪知道被一句“爸,妈,我回来了”打破了僵局。
现在家里那两位对自己别提有多热情了,只要自己在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嘘寒问暖,他走到哪,他们的视线就跟到哪。
这让习惯了一直绷着张冷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的陆谨行十分不适应,这几天他都不敢回家了。
想起可能有人给自己施术,让自己现在在家里这么尴尬,他想生撕了他。
该死的,你现在可以开始祈祷了。陆谨行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
“少爷,老爷让我来接您回家,说今天家里来客人,希望您早点回去。”陆家的管家徐照在开着的门口敲了敲门,待陆谨行看向自己,行礼道。
陆谨行放下酒杯,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跟老头讲,我晚上七点之前回去。”
徐照闻言,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管家离开后,陆谨行乘坐总裁专用电梯直接从四十二楼下到了一楼个人专用停车场。
里面停了二十多辆跑车,造型颜色多样,都是衡景集团自己制造的豪车。衡景集团不仅做房地产,汽车,IT,家电等行业,他们都有所涉猎。
在A市,衡景集团制造的跑车,那就是身份的象征,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而作为衡景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陆谨行却可以随便开着玩。
他选了一辆白色的跑车,负责管理这个车库的专用车模忙帮他打开了车门,他坐进车里,低低地说了声“启动”,声音低沉磁性。
车上仪表盘亮了起来,陆谨行带上墨镜,试了试车,引擎的轰鸣声让他十分满意。
衡景的跑车外观低调,但配置都是顶级的。
车模俯身帮他系好安全带后,知情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陆谨行驾驶着跑车出了车库,车模拿起别在腰间的对讲机道:“陆总开着跑车出去了,请按照车上GPS定位预测陆总的路线,提前疏通交通,一路绿灯放行。”
“这里是衡景集团交通指挥部,收到,收到,我们马上预测路线并联系A市交通厅。”对讲机里发出声音道。
……
陆谨行开车出去时,是下午五点半,正是晚高峰时段。但他开着跑车一路都畅通无阻,直奔A市外滩而去。
A市外滩是A市地标景点之一,平日里有不少人喜欢在外滩的沙滩上聚餐,散步。
陆谨行开着跑车过来,加上挺拔的身姿英俊的脸庞,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不少人拿出手机偷拍,男的拍车,女的拍人。
陆谨行摘下墨镜,背倚着车门,注视着沙滩大海和落日。咸咸的海风吹动他的衣衫,引来无数女子偷瞄,渐渐地,他的周围人多了起来。
陆谨行微微皱眉,他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于是回了车里,开车离去。
晚上六点五十分,陆谨行开着跑车回了陆宅。
管家徐照等在大门口,告诉陆谨行老爷正在陆宅的私人会所里开沙龙派对。
陆谨行闻言点点头,开着跑车直接去了会所,一个漂移停在会所外的草坪上。
跑车的刹车声与地面摩擦声引得会所里的人通通好奇往门口张望。
陆谨行摘下墨镜,从跑车上下来,径直往门口走去,步履潇洒,目不斜视。
陆衡听到了跑车漂移发出的声音,知道是陆谨行回来了。敢在陆宅里玩漂移的,除了他没别人了。
陆谨行看着出来迎接自己的父亲,以及挽着他的手一起出来的谢婉瑜,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爸,妈两个字不过上下嘴唇一碰的事,但他就是喊不出口。
“谨行,这个沙龙可是为你开的,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呐。”陆衡靠近陆谨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陆谨行下意识地想躲开,他不习惯别人离自己太近,但还是忍住了。他和父亲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又给破坏了。
说实话吧,现在在家里虽然尴尬,但至少有了家的感觉,或许他还该感谢那个能暂时操控他身体的家伙。
但是,他陆谨行是谁,敢对他动手脚的,他不会轻饶。
“对啊,谨行,你看看来这里的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有没有中意的,”谢婉瑜依着陆衡的话往下说,“你也快三十的人了,身边没一个陪伴怎么行?”
陆谨行闻言,顿时明白了这场沙龙的目的,合着这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相亲大会?
他放眼一望,果然女眷颇多,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千金小姐,还有几个自己还见过几面。
他没有直接拒绝,只敷衍答道:“我会注意观察的。”
陆衡闻言呵呵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倒是不担心陆谨行没有女人缘,反倒有点担心他会欠一屁股桃花债,搞得绯闻满天飞。
谢婉瑜听了,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儿女的婚姻大事,还是得靠父母多操心,他们自己对这事可不怎么上心。
景佟在读高中那会儿就交了女朋友,两人在一起都快十年了。溪韵也在M国交了个男朋友,照片她看过了,小伙高大帅气,跟溪韵倒也般配。
现在单身的就谨行了,这也是她最操心的一个。陆谨行虽然不是她亲生,她对他却视如己出,甚至关心比自己的儿女都多。
只是这么多年,他们聚少离多,陆谨行又刻意躲着她,所以两人关系说不上有多亲密。她也只能将满腹的关心压下,跟他维持着不好不差的“母子关系”。
那天,陆谨行虽然只喊了一句简简单单的妈,但听在她耳里,就是对她多年如一日的关心的最大肯定,她当时太高兴,眼泪直接收不住了。
也就是陆谨行那一句妈,让她沉寂了多年的母爱,再次泛滥。这次相亲,就是她一手安排的。
这次沙龙,谢婉瑜说是与几位姐妹联络感情,但大家都清楚谁才是这次活动的主角。
所以当陆谨行一进场,所有视线都明里暗里集中在他身上。
陆谨行神情自若,在陆衡和谢婉瑜的引导下跟别人打着招呼,谈笑风生。
一圈招呼打完,他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端起一杯红酒一个人慢慢喝着,眼睛盯着一处,似乎在想事情。
“陆少爷,等舞会开始,不知淑仪可否有幸跟您共舞一曲。”顾淑仪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对陆谨行道。
陆谨行闻言,与她碰了下杯道:“抱歉,我不会跳舞。”话落,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算是道歉。
顾淑仪笑着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算是接受了道歉,心下有些感谢陆谨行的绅士风度。
陆谨行现在被众人盯着,自己冒然上前邀请,若是被拒绝了就会被其他人笑话。陆谨行方才那番举动保全了她的颜面,虽然她被拒绝了,但不至于丢了面子。
传言陆家大少爷向来不喜欢参加聚会,喜欢军营生活,或许他真的不会跳舞?顾淑仪看了眼陆谨行英俊的面容,有些遗憾地离开了。
她走后,又来了几个千金小姐邀舞,都被他用不会跳舞为理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