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回到村子后,发现自己的伯父伯母正在柴房门口黑着脸等着他,见到他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小畜生,你死哪去了?这时候回来?你砍的柴呢?一天活也不做就白吃白喝,我们家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啊?”
一听到自己婶婶的大嗓门,宋玉连初得神通的好心情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见她骂骂咧咧,半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一步一步走过来,吐沫横飞指指点点的样子。宋玉却有些忍不住了,大喝一声:
“骂够了没有!”
宋玉这一声却把两人吓了一跳。以前不是没有过喝骂宋玉的情况,但宋玉一直是唯唯诺诺,充当两人的出气筒。没想到今日竟敢一而再的顶撞。不待两人回应,宋玉接着又道:
“如今我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分家过了。”这是宋玉回村途中就考虑的事。原本他打算孤注一掷去嘉定城里闯一闯的。父母留下的几亩田地他人单力薄,未必争得过自己的伯父伯母。可在得到神通之后,心里有了几分底气。自己的东西没必要便宜这两货。
宋大心下一愣便是大怒,他是个粗鲁的庄稼汉子,心头存不下几分火气。当下挽起袖子便朝宋玉走来。
宋玉握紧了手中柴刀,心中难免有几分惴惴。虽然今日得了剑术神通,但毕竟他身子骨还没长成,今日又饿了一天,没吃过什么东西。剑术未曾经过实战,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一个成年汉子。
宋大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宋玉手中的柴刀。柴刀虽然劣质,但也是经过精心打磨的,上面还带着长年累月劈柴留下来的锯齿。
宋玉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恍然,宋大这是心虚了。怕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中的这把刀。宋玉之前还从没有想过,自己这把柴刀还有这种威慑他人的力量。
毕竟宋玉上辈子只是个普通人,又生在一个承平已久的时代。除了学生时代和同学闹矛盾打过架之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和人刀剑相向的情况。
在他意识到手中刀的威慑力后,还特地扬了扬柴刀,仿佛野兽展示自己的獠牙一样,虽然他并不敢使用这东西。
宋大立刻退后了一步,宋大的婆娘也不敢再嚎叫了。两人离开了宋玉回到自己房子里,又骂骂咧咧半天方才歇息。
宋玉却充耳不闻,只怔怔看着手中的柴刀。连腹中的饥饿都没在意了。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把劣质的刀具,让自己免了一场侮辱。
在这一夜,一个少年确切明白了力量的价值。当然,在半夜被饿醒数次之后,少年也明白了填饱肚子的重要性。
翌日,天刚蒙蒙亮。
没有被中年妇女的和骂声叫醒,也没有受到藤条加身。少年却没有好好睡一觉。反而早早地起来上山了。
没办法,饿啊。
宋玉静静地蹲伏在灌木丛后面,双眼放光地盯着前方不远处啃食灌木嫩枝的傻狍子。这只膘肥体壮的狍子在少年眼中已经被被分为一盘盘菜了。
少年心中默默想着:前腿红烧,肋排烧烤,后腿炖汤……又咽了一口口水,趁机压住腹中的蛙鸣。
之所以少年有底气来狩猎,是因为昨夜他发现:剑术这一神通不仅仅只是对剑术的理解和剑器的掌握,还有着对身体素质的强化。一夜之间,自己的速度,力量,体力都翻了个倍还不止。只是腹中的饥饿感也翻了数倍。
宋玉屏气凝神,双眼死死盯住猎物,手中紧握柴刀,右脚用力朝地上一蹬,便如饿虎扑食般向狍子扑了过去。
狍子却是屁股向着宋玉,正在进食。受这一惊吓,尾巴猛地翘起,绽开一片白。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霎时就被宋玉压在身下,左手勒住脑袋,右手持刀朝脖颈处用力一抹。随后狍子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动静了。
宋玉迫不及待地扛着狍子回村了。就在柴房旁生火架锅,将狍子处理后直接下锅了。
不远处的屋子里宋大夫妇却正在商量着如何对付宋玉。
“这小畜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啊他跟他爹娘一个样,都是活不长的命。他不是要分家吗?必须分,不然迟早得祸害咱们家里。”宋大的婆娘满脸尖酸刻薄地道。
“可是,要是分家的话那几亩良田怎么办?咱们可是借着他年小力弱,不能耕田劳作的理由才留在手里的。要是分家的话就必须得还给他了啊……”宋大人高马大的,在村子里也是颇为蛮横,在自己的媳妇面前却极为温顺。
“那好办,村长不是一直想要那几亩好地吗?索性直接卖给村长,这小畜生要是有胆子,就去找村长要去!”两人正商量着,宋大的婆娘抽了抽鼻子。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好像是肉香!”
“好香啊,谁家在煮肉?”
“不年不节的谁家会煮肉吃?好像就在附近,出去看看。”
两人言罢便寻着味出了门。嗅着味道走到柴房时,见到是宋玉在煮肉,火焰舔舐着锅底,锅中肉块翻滚,香味四溢。两人就腆着脸上前。
宋玉心中暗想,吃顿肉也不得安生。
宋大媳妇本来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性子,见到吃的也就忘了昨晚还在张口闭口“小畜生”的骂过宋玉。
“小兔崽子,你这是偷了谁家的肉来吃?”说完还直接上手用勺子翻了翻锅中的肉。这一下肉香升腾,更是让她馋得吞了吞口水。
“啪”
宋玉却是顺手拿起旁边用来续火的细枝直接抽到了宋大婆娘的手上。
宋大婆娘吃痛,勺子一下掉进锅中,溅起几滴滚烫的肉汤在手上。
“啊!”
宋大婆娘一声尖叫,便要开口怒骂。在旁的宋大见自己媳妇吃了亏,一时忍不住便要动手。
宋玉却是不紧不慢地竖起一根大腿粗细的柴禾。“唰”“唰”两刀劈下,柴禾便成了四块。
宋大脸色变了变,过去着自己媳妇。宋大婆娘口中的辱骂声还未出口就收了回去。
两人一边怨恨的看着宋玉,一边又不舍的看着眼锅中的肉。嘴上嘀嘀咕咕的朝屋里走去。
宋玉知道他们嘴里肯定没说好话,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大地大,吃肉最大。
宋玉本来就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十来年可把他折腾惨了。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还能时不时尝到一点肉味。自从到了宋大一家,就再也没有见过肉长什么样子。
虽然这锅肉盐巴都没有放,但宋玉还是吃得满嘴流油。几斤肉下肚,连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若此时有人问他,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那他的回答是: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