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开始冥思苦想,宋玉却依旧还在和桃溪亲昵的你喂我一个果子,我喂你一杯酒水。蔡启文走过来面色古怪的问道:
“宋兄,你们这是?”
糟糕!宋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桃溪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两个男的在卿卿我我,自然会有些奇怪的想法。
“我……”还不待宋玉想出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就听得蔡启文一脸钦佩的说道:
“宋兄,我懂的。放心,我不是那等世俗之人。”
也不知道蔡启文脑补了些什么东西,只见他满脸唏嘘的离开了。
宋玉有些无奈,看到蔡启文那丰富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果然,这人就该趁早埋了。看着周围数人也是投来怪异的目光,宋玉索性也就不在意,彻底放开来,大大方方的和桃溪互动。让周围人直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蔡启文在一旁坐下喝杯酒压压惊,心里想着:没想到这宋兄是个性情中人,竟然和自己的兄弟有这种关系,蔡启文本来是看宋玉悠哉悠哉的样子,有些好奇宋玉是胸有成竹呢,还是胸无点墨。正待过去探探宋玉的底,却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此世好男风者也不少见,只是和自己兄弟一起的就比较罕见了,那宋玉和宋溪明显是一对兄弟。不过别人想怎样就怎样,自己也管不着。蔡启文就坐着不时小酌一口杯中酒,看着众人在那或奋笔疾书,或皱眉沉思。
蔡启文没有亲自下场的打算,他只希望诗会越办越好,毕竟诗会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诗会越成功,他名声也就越大,自然没必要自己下场,反而降低了逼格。
没一会已经有人陆续在纸上写出诗了。其实举行诗会的话,一般都会提前一段时间通知,让大家各自备好诗词。所以,在诗会上作出来的诗大多都是提前作好,而在诗会上吟出。真要诗会当场作诗不是不行,只是那样作出来的诗水平不够。不是人人都是才高斗的曹子建,七步能成诗篇。
此次诗会举办的太过仓促了,所以蔡启文说的‘让大家自由发挥’就是暗示众人,可以把以前作的诗拿来充数。不然真要短时间内作出来的话,那些歪瓜裂枣必定会丢尽自己的颜面。不是说一定不好,只是没经过精雕细琢,难免有些瑕疵。
园子中热热闹闹,这又不是考试,乃是诗会,众人自可探讨、争论。随着时间的推移,诗会也渐渐有了气氛,热闹起来。
过了许久,众人推举出了最好的三首诗。
“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兼无叶里花。
蛱蝶飞来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
“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虽然文无第一,但各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谁的诗更好一眼就能看出,但凡要点脸面的都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三首诗如无意外就是公认的前三了。
宋玉看火候差不多,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但一时之间有些沉吟不定。宋玉犹豫的是该用哪首。之前已经旁敲侧击的问过谢晓,不会“作”出已经作过的诗。只是可选择的余地还在有些大,所以宋玉有些犹豫不决。
此时,园子门口行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面容阴冷的中年男子,他手一挥,带队冲进园里。刚一进门就被一花甲老人拦下,老人问道:
“敢问左大人来我园中意欲何为?”
“我昭武司如何行事,莫非还要提前通禀你不成?”被称为左大人的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岂敢岂敢。”老人头发花白,话语中虽然把姿态放得很低,但站的笔直,腰也不曾弯了半分。
“只是左大人可知这园子的主人是谁?”
“呵!我管他是谁?”那左大人冷笑几声,说道:
“前些日子,雍州有诏示下:我昭武司在事关妖鬼时有独断专行之权,可便宜行事。就算这是哪位皇子的府邸,今日为了公事我亦照闯不误!”这一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铿锵有力。
“事后若有什么怪罪,左某一片忠肝义胆,自然一力承担。”
“园中没有什么妖魔。”老人眉头一皱,语气不善的说道,言罢就要动手。
左大人也是凝神以对,这老人也是铸就道基的高手,不能掉以轻心。一时间气机相撞,氛围凝重。老人突然又罢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说道:
“左大人里面请,不过,这些人不能进去。”老人指指剩下的人说道。
左大人示意属下止步,冷哼一声独自进去了。剩下一帮人和老人大眼瞪小眼。他们可不敢和老人炸刺,没看见自家老大都不敢直接翻脸么,所以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静待结果。
宋玉沉吟片刻,站起身来,抑扬顿挫吟诵道: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此诗一出,满堂寂静。
宋玉还以为是这首诗哪里出了问题,正疑惑时,就见得蔡启文满脸苦涩道:
“宋兄,果然大才,我远远不及也。”蔡启文虽不愿去外地为官,但学文这方面没松懈过,毕竟学问是自己的。场中诸人也是如此,或许做不出来高水平的诗,但是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所以宋玉的这首《无题》一出,众人都雅雀无声。之前那三首的水平也许还能作出来,但宋玉的这首诗是自己等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差距小点还有追赶的希望,差距一大只能心生绝望。特别是坐在宋玉周围的那几人,本来见宋玉和桃溪两人亲热,心底还隐隐有些鄙夷,现在却是无话可说。
特别是那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更是震撼人心,绝对能流传千古成为久唱不衰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