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宣文帝燃起了兴致:“那朕可要考考你,你二皇兄早将四书五经烂熟于心,你倒是能背下几本了?”
宋不知对着宣文帝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才一本啊.....”宣文帝大失所望。
但只见宋不知又摇了摇头:“不,是一本都不会。”
宣文帝:“.....”
宣文帝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鬼谷兵法,策文政论,你又会几分?”
宋不知对着宣文帝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三分?有点少啊。”宣文帝更加失望了。
宋不知继续摇头,并指了指自己竖起三根手指头的那只手另外两根圈成一个圆润的圆圈的手指:“不,是零。”
宣文帝生气了:“齐安!你可是成心在戏弄朕?这不会那不会,你哪来的勇气狮子大开口超过你的二皇兄?”
“儿臣不敢,但儿臣更不敢欺骗父皇。不会就是不会,这不是儿臣现在嘴皮子一翻就能解决的。”宋不知向着宣文帝行了一礼,“接下来,儿臣就要向您展现我真正的优势——不用斧头单手劈案几。”
只见宋不知竖掌一掌拍下,切在了宣文帝御书房的案几上,巨大的力道裹挟起空气涌动,连那些沉重的奏章也被这气浪掀翻,而那张案几.....
毫发无损。
“.....!”宋不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满头问号:“???”
宣文帝已经被宋不知整的哭笑不得,他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道:“这张案几乃纯金打造,齐安,你想对它做些什么?”
宋不知:“......”
宣文帝向着宋不知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先退下,快去找太医看看你的手吧。虽然你刚刚仿佛在刻意逗朕笑,但你的武学确实有两把刷子,这点识人之能朕还是有的。这两天你先在宫里住下,明天早朝朕就把给你选伴读的事提上议程。”
“谢过父皇....那,儿臣告退?”
宣文帝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走。
宋不知从善如流的退出了御书房,去坤宁宫拜见过贞元皇后听完她半个时辰的唠叨后,回到了她在皇宫暂住的宫殿,乾云宫。吃完一顿丰盛的大餐,宋不知心满意足的倒在她的大床上,觉得不用吃馒头的人生简直到达了巅峰。
然而,次日寅时(凌晨三点),晨曦未现,便有丫鬟温柔的摇晃着宋不知睡的如同开水烫死的猪一样熟睡的身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该晨起啦,今日可是您第一次早朝呢。可得郑重梳洗,要好多好多时间呢。”
宋不知没有任何反应。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宋不知:“zzz.....”
温柔的婢女粉荷:“.....”
“让开我来。”旁边那个本来手捧托盘的婢女将手上的托盘一把放在了旁边那位温柔的婢女的手上,然后用力一推宋不知。
身体大幅翻滚让宋不知终于坐了起来,十三岁模样的大男孩似还未睡醒,双眼迷蒙,精致靡丽的眉眼流露出一丝茫然。
她此时此刻的神情简直堪称人间绝色,令两位婢女心跳下意识漏跳了一拍。
宋不知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身起床气的她脾气躁的很,她咬牙切齿的对着两位姑娘挤出了一个阴恻恻的微笑:“干什么?不知道男女八岁不同席么?你们两个姑娘家半夜闯我的房间做什么?”
刚推完人的绿荷依旧十分冷静,道:“奴婢们本来就是您的贴身婢女,是未来默认会被您收入房里的人,所以并不违反礼教,倒是您,应当尽早习惯才是。”
刚起床呈炸毛状态的宋不知是不讲道理的,她漫不经心的答道:“所以呢?这和本宫现在要你们两个滚出去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吗?”
“有关系的。”绿荷一把摁住害怕的瑟瑟发抖的粉荷:“今天是您第一次上朝,而早朝卯时开始。您若早朝不想被二殿下比的体无完肤,那么奴婢奉劝您最好马上起床让奴婢们帮您梳洗。您若是当真‘大胸怀’不在意是否被二殿下衬托的一文不值,那么奴婢也建议您半个时辰后也一定要起床,不然您若第一次上朝便迟到,朝臣们对您的印象也会跌破谷底?”
“嗯?不应是跌至谷底么?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没读过几本书?”宋不知来的兴致,问道。
绿荷依然冷静:“有劳太子殿下挂念,奴婢能成为殿下未来的枕边人,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于为何是跌破谷底?太子不必忧心,这些年来,朝臣们对您的印象始终在谷底,非常稳定没有任何起落,再往下跌,只能是跌破谷底了。”
宋不知:“.....”
“好吧。”宋不知抚额,她有些头疼:“我起来便是。”
梳洗果真梳洗了大半个时辰。
待宋不知抵达午门,文武百官已经差不多列好了队。不知道站哪的宋不知很自然的走向了武官首位。
讲真,文官的队伍比武官长太多了,几乎相当于整整两倍。
当宋不知踩着垫了数层棉垫的玄底红纹金丝绣双龙长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文武百官当真狠狠的吃了一惊。
好一个靡丽洒然、风华潋滟的少年郎君。
“这.....这真的是太子殿下吗?”工部尚书眼睛都要瞪掉了,同样的面容、同样的人,眼里有了神采,便截然不同。
原本威严整肃的百官一下子便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宋不知非常满意自己营造出来的效果,蹬着绿荷提供的内增高小宝贝大摇大摆的一步三晃站在了武官之首。
突然有人用力从后面拍了一下宋不知的肩膀。
“啊——”宋不知回头就想骂人,但当她看清自己身后站着的那个老将军的时候,迅速挤出了一个笑脸:“嗨,老师,好久不见。”
宋不知身后站着的是镇国威武大将军,衔太子太傅。在宋不知主魂归位之前,齐国太子的骑射老师,虽然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但是——轻功挂树梅花桩等一系列悲惨的回忆依然给宋不知留下了无法求面积的阴影。
“殿下不必客套,老臣惶恐,只是听说太子殿下主魂归位,身子也好了,如今看着也是春风得意、光彩照人的模样,不知何时有空继续完成您骑射方面的课业呢。”
宋不知笑的勉强:“不急,不急,主魂刚归位,身子骨不太好。”
“哦,那老臣怎么听陛下说,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他的面试图劈了他的御几?陛下昨晚可是连夜召见了老臣,说您是块学武的好料子,基本功也不错,要老臣好好调教调教你呢。”镇国威武大将军一开口就让宋不知想跳脚骂爹,是真的骂爹那种骂爹。
但是虽然很气,但宋不知还是得摆出一副阳光明媚的笑脸,道:“是吗?真是承蒙父皇抬爱,有机会再说吧。”
对面的文官列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陆之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