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众人都心照不宣的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果忽略安南侯不停送来乾云殿的请柬的话,一切都仿佛恢复到了正常的轨迹。
上午宋不知和赵凌楚结束了课业,向着乾云宫的方向走近。
隔着远远的就看见了堵在宫门前那几辆带着安南宋家家徽的马车。
宋不知上午才被镇国威远大将军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看到这一幕更是烦躁。
“够了,请柬我收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一把拿起那张做工精致请柬,漂亮的眉眼不耐烦的对着来人开口道:“别打扰我午休!来人!送客!”
“谢谢!谢谢太子殿下赏脸!”
完成任务的安南宋家的管家兴奋不已,根本不在意宋不知不耐的态度,不停的向着宋不知鞠躬道谢。
宋不知揉了揉太阳穴,非常的头疼。这个安南侯府派出的一众小厮简直跟赖皮狗似的,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就死黏着不放。隔三差五往乾云宫递帖拜访就算了,就连宋不知难得在繁重的课业下闲暇出个门都有人突然跪在她的马车面前请求原谅,并邀请她去参加安南侯夫人的生辰宴。
宋不知对安南宋家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她本来完全不想再回故地重温噩梦,但这些人实在是太烦了太烦了太烦了!
那个婢女采雪的父母兄长更是不要命了一样,昨天晚上她在太学和各大世家子弟就一起上了一节课,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消息,这家人就跪在太学外面不要命了一般的磕头。
宋不知:“.....”
算了,她去就是了,她难道现在会怕安南侯府那些故人吗?
宋不知疲惫不堪的叹了一口气:“唉。”
她累了。
赵凌楚此时方才从身后跟上来,他伸手就揉上宋不知的脑袋,笑道:“齐安,不要这么暴躁嘛。”
“噫——”
宋不知烦躁的把赵凌楚的手从自己头顶捊下,转过身来抬眼看着高了自己一个头的赵小侯爷,恶狠狠的磨牙:“赵凌楚!本宫最后警告你你一次!不要,不要,不要摸我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扼杀我发育的潜力!生怕我以后长的比你高!”
“哈哈哈哈哈,”赵凌楚笑到肚子疼:“齐安你龇牙咧嘴的样子好生英俊。”
这时候赵凌楚还不忘点评宋不知平日里的自恋。
“你!”宋不知气的原地跺脚,这段时间的相处却又让她深深明白自己和赵凌楚在武力值上的差距,她双手攥紧成拳又松开:“啊啊啊——赵凌楚!待本宫神功大成,定要拿你第一个试刀!”
两人身后跟着的一众随侍默契的在此刻选择了沉默,他们早就习惯了赵小侯爷的以下犯上还有暴躁的太子殿下没什么成效的反抗。
宋不知憋着一肚子气大步如飞的回了寝宫,赵凌楚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也回了侧殿。
宋不知回到乾云宫没多久,刚刚合上眼,就有小厮来传讯,说贞元皇后有请。
宋不知用脚趾想都知道,肯定是贞元皇后安排在她身边的人把她接受了安南侯府的请柬的事报了上去,她的母后才会火急火燎的现在派人把她召过去。
宋不知艰难的在床上翻了个身,绿荷在旁边捧着洗脸的银盆催个不停:“太子殿下,您还要在床上磨蹭多久?您是天潢贵胄,没有人敢因此责骂您,倒是可怜了我们这些身边人垫刀的.....”
“好了,停。”宋不知仰躺着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叹了一口气,还是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身来:“本宫起来便是了嘛。”
宋不知的一头黑发简直柔顺的不可思议,哪怕刚刚在床上滚来滚去,此刻坐起身来随随便便甩了两下,头发便自然的顺滑垂落。另一边的粉荷拿梳子去梳时,几乎都遇不到分叉。
真是让人羡慕的发质。
宋不知无聊的托腮等着粉荷帮自己打理发型,没话找话聊的开口:“诶,本宫今早让人给你们从御膳房带回一份干菜鸭子,你们尝了吗?”
“吃过了,谢殿下恩典。”
粉荷的性子有些胆小内向,偏偏她的主子太子殿下又是那种生的极具入侵感的美,哪怕她自知以后就是太子殿下房里人,也每天羞涩的垂着头不敢回视,回答也是一丝不苟毫无趣味。
“喂,”宋不知来了兴致,她一扬右眉:“怎么说话总垂着眼睛呢,抬头看着本宫。”
粉荷不得已抬起了眼睛,对上太子殿下不暴躁时总喜欢挂在唇角的那抹试探着撩人的坏笑,一张小脸都羞红了。
绿荷出面从宋不知手中救下了尴尬的不知所措的粉荷:“殿下,您下午还有课业,现在抓紧时间去见皇后娘娘一面,说不定还能休息个一刻钟,不然下午太傅大人才不会体谅您中午无休,说不定还要把您往死里操练呢。”
课业课业.....一想到这个宋不知就头痛,她顿时失去了兴致,恹恹的说道:“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了,粉荷不逗你了,你动作快点吧。”
“是,殿下。”
粉荷能被贞元皇后选为宋不知未来的“枕边人”,定是有自己的不凡之处的。宋不知不在打扰她之后,她三下两下就把宋不知的发髻用一个玉质剔透的红玉冠冠好。
男子寻常用来束发的多为白玉冠,可刚刚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粉荷就拿出了这个红玉冠给自己的主子冠上。
“可以了,殿下。”
宋不知自己站起身来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嗯,不愧是自己的绝色神颜,什么色调都能压的住。
她满意的上了轿子,一众小厮将她抬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便去了凤坤宫。
贞元皇后姜璇已经等候多时了。
宋不知刚进去,贞元皇后便挥退了一众小厮,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入了一间静室内。
“你为何要应下安南侯府的请柬?”姜璇毫不客气,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质问:“我上次难道没跟你说过,安南侯府的事往后都交给我就可以了吗?”
“你是太子,你要记住,你的战场是朝堂!你应是担负天下黎民之望与境外二国博弈!纠与安南侯府的恩怨不应占据你的时间,你更不该被这家人脏了手。”
贞元皇后姜璇攥着宋不知的双手,她看着宋不知的眼睛,眸光是一个母亲最真诚的担忧与关切:“从今往后,将安南侯府交给母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