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我们镇国大将军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被嫌弃的钟离璟:“女孩子家家的独自在外太危险了。去让魏家接她回家。”
钟离璟摸了一下鼻子,离开。
离鸿在他背后吐了个舌头:“你就是报复!”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魏清河一下子窜出去。
奈何刚跑出去五里地不到,就被一队人马带了回去。叁
“胆子肥了?啊?还敢跑出去?不拦着你,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爹了?”魏尚书拍着桌子,大堂回荡着魏尚书的声音。
“你你你哎,你要我怎么你才好?从今日起,到大婚,姐的院子多加十个人把守,若再让我发现姐跑出去,你们提头来见!”
魏清河心如死灰,看来,自己的一生是要被禁锢在这京城的牢笼里了。
自那日,到大婚,魏清河一改从前的活泼,安静的不像话,不吵,不闹。
终于,钟离璟三年孝期过去,迎来了他的大婚。
据,这是皇上亲自主婚,聘礼的头到了尚书府,尾还没从将军府出来。
尚书府也是结结实实地准备了十里红妆,这,可算得上是京城最大的婚礼了。
魏清河闭着眼睛,她盖着盖头,就仿佛与外界隔离,外面的热闹,不关她事。
“一拜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过完了礼仪,魏清河被人搀扶着到了房间。
茉香不在,自那日之后,她就被爹爹遣去郊外的庄子了。
魏清河身边,一个人都没樱
她坐在床上等,从亮到黑。
终于,门响了。
魏清河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今,她只是走个流程,整个人就像一只提线木偶。
“将军要做什么,请自便。您只需要知道,这婚,本是我不愿结的,即可。”
魏清河开口,打破寂静。
“姐,是我!”
这是茉香的声音?
魏清河不管什么规矩了,直接扯下了盖头,佯装坚强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脆弱。
茉香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婢子回来了,是将军派人接我回来的。对了,将军,他今晚不来了,让姐您吃些东西,自行安歇。”
魏清河抬起头,看着茉香,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茉香轻笑,“是真的,别怕。快吃些东西吧,饿了吧?”
魏清河点头。
新娘子从穿上嫁衣,就不能吃东西了,再加上早上,魏清云心如死灰,哪还有心情吃东西。是以,她这一什么都没吃,早就饿的不成样子了。
什么凤冠霞帔,重死了。
“茉香,帮我把这冠摘了吧,压的脖子痛。”
“好。”
洞房花烛夜,房内却是一主一仆。
翌日。
“茉香,你可有见过将军?”
茉香摇头:“婢子未曾。传话的是他的侍卫。”
魏清河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他到底,是怎样的呢。
两过去了,魏清河还是没有见过钟离璟真人。
可,眼看就要回门了。
“夫人,将军他公务繁忙,无法与夫人您一同回门了。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我们这些下人”
“我知道了。”
那侍卫退下。
“姐,将军这样,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魏清河苦笑:“那又能怎样。我巴不得不见他。对了,以后不可再叫我姐,别被人抓了话柄。”
“是”
三日回门,理应是新婚夫妇一同回娘家,可魏清河,只身一人下了马车。
“清河,回来了?快进屋吧!”
这是魏家嫡长女魏清云,嫁给了二皇子,如今孩子都已经满周岁了。
今日,出嫁的姐妹都被魏家叫了回来。
魏清河笑笑,大姐不问钟离璟,是给她面子。
未出阁时,大姐就与她最要好。
不过,她不问,有人问。
“哟,这不三妹吗?怎的不见你家将军?”
话的是魏家的庶女魏灼烟,在姐妹中排行第二,嫁给户部尚书家的嫡次子,也算是高嫁。
魏清云睨了一下魏灼烟:“将军事务繁多,当然不及你那户部尚书之子。”
这话可谓诛心,不过魏灼烟底气足。
虽那户部尚书家的儿子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好在样貌得过去,对她也好。
魏灼烟笑了一下:“瞧大姐的,我也知道将军事务繁多,只是这回门之日……呵,想当年,大姐回门之时,二皇子都一同回来了,怎的将军……”
魏清云有些不耐烦:“魏灼烟,你若是想找事,大可一试,将军是正二品的官衔,二皇子且不,哪个不比你夫家厉害?将军若不出手,你还真以为你能踩在清河头上了?!”
魏灼烟一时语塞,她不敢再了,万一将军真的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一直未话的魏清河发出淡淡的声音:“二姐夫对二姐姐很好,希望二姐姐可以对众多姐妹好一些。”
这众多姐妹自然不是指魏家的了,而是那户部尚书家的妾们。
魏清河话是没有底气的,她不知道的钟离璟将来会不会找妾,到那时,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魏灼烟调侃魏清河不成,反倒吃了一身怒气,正准备甩袖离开。
“驭!夫人,将军这气冷了,特让厨房煲了粥,从昨到现在,整整八个时辰呢!这不,刚煲好,赶紧差奴才送来了!”
正着,一侍卫翻身下马,把马头上的罐子取下来,交给茉香。
茉香打开罐子,暖洋洋的香气扑鼻而来。
魏清河呆了,这男人,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魏清河轻轻笑了一下,“有劳将军了。”
着,把手中的汤给了茉香,挽着魏清云的胳膊,进了魏家,留下一脸气愤的魏灼烟。
魏清河不想留下来尴尬,吃了午饭便离开了。
“夫人,将军对您,还挺不错的,要不,您去见见他?”
路上,茉香试探性地问问魏清河。
魏清河没有回答。
上次出逃失败后,她就一直安静着,仿佛,之前那个魏清河已经死了。
将军府的日子好像过得很快。
一连几日过去,魏清河与钟离璟各过各的,生疏的不像夫妻。
日子挺无聊。
魏清河吃完午饭,独自出去走了走,没有带任何人。
将军府很大,毕竟已经存在几百年了。
魏清河转着转着,就迷了路。
不过她也不慌,时间多的是。
漫无目的地走,走到一个院子前。
看看上面的匾:柳清阁。
魏清河心下疑惑,为何是这个“清”?
她进去看了看。
里面种了几棵柳树,有一条河,河中有鱼,假山上摆满了君子兰。
这等清雅的地方啊。
魏清河又往前走。
“将军哎,你们俩啊,我真是服气了。好歹拜了堂了,怎么回事儿哎?我都出去半个月了,你们还没见面?”
亭下,一人坐在那里写字,一人在旁边瞎转悠。
写字的那个人,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目,微微扬起的嘴角透露着他的温柔。
不过,另一个,那是离鸿吗?
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没有看清,便又进了一步。
魏清河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是他。
她站在假山后面,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不喜,我不会强求她。这大婚,本就不是我二人所愿。将来皇上等不及,会给我另谋亲事的。
我何必委屈了她。”坐在那里写字的,大概是将军吧。
他话间透露着温柔,和魏清河想象中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不一样。
离鸿有些气急败坏,绕着钟离璟边走边:“我大哥,你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哎,我看那魏家姐是听多了流言蜚语,对你产生了误解。
你想啊,你堂堂镇国大将军,丰神俊朗,相貌堂堂,你还救过她,你现在现在她面前,保准她被你迷的团团转……”
钟离璟没有话。
良久,他像是思考了很久:“算了。万一她真的不愿见我,我岂不是给她徒增烦恼。”
魏清河没有继续听下去,轻声离开了柳清阁。
心中是五味杂粮。
原来,她和将军的缘分,早就结下了。
肆
秋的晚上,的确有些凉。
“笃笃笃!”
柳清阁房间的门被敲响,钟离璟按了按太阳穴:“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侍卫:“将军,这是夫人给你煲的汤,冷了,让将军您暖暖身子。再有,谢谢将军上次的汤。”
“放下吧。你可以退下了。”
侍卫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钟离璟盯着那罐汤,上次那件事,是自己的问题,他不想和她见面,不想让她烦心,才借口不回门,并以汤来维护魏清河的面子。
他笑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还挺知恩图报的。
一连几,魏清河不是送糕点就是送一些手工的物件,荷包,护膝……每不重样。
只是,她从来没有亲自来过,而是遣人来送。
钟离璟忙完手中的事,出了柳清阁。
亭子下,魏清河在做一个帕子。
一双眼睛里全是认真,朱唇微微开了一条缝,手上的动作不停,这样一副安静的样子,吸引了钟离璟。
他缓缓地向她走去。
“夫人在忙什么呢?”
魏清河吓了一跳,手中的针不心扎到手,一滴血珠慢慢变大。
钟离璟没想到会吓到她,连忙上前,用衣袖帮她擦去血珠。
“疼吗?”
魏清河摇头。
“见过将军。”魏清河反应过来,连忙行了个礼。
“你我已有夫妻之名,无需多礼。”钟离璟扶起魏清河,与她一起坐在石凳上。
或许她没有发现,她的脸越来越红。
钟离璟轻笑,扶她起来,拿起她手中未绣完的帕子,“多谢夫人。”
“还没有绣完……”
“那夫人教我,为夫自己锈如何?舍不得夫人受累了”
魏清河的脸更红了“那怎么协…将军拿的起刀枪,未必就能拿的起这绣花针,再者,这不是……身为人妻该做的吗……”
最后一句话声音像是堵在了嗓子里,不过还是被钟离璟听到了。
“那夫人……能和为夫一起吃饭吗?”这话像是试探性的。
“嗯……”
伍
那次想见,像是开启了二人幸福的大门。
自那之后,魏清云时常和钟离一同吃饭,作画,写字……
有时,钟离璟会看着她绣花,有时,魏清河会看着他舞剑。
有时,他们会一同抚琴,有时,他们会一同散步。
全府上下的气氛都活跃起来,没有了往日的死气沉沉。
好景不长,一道圣旨下在了将军府。
“将军!”魏清河急急忙忙去了柳清阁,念圣旨的公公已经离开,留下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和略有些忧愁的钟离璟。
“清河,皇上让我去南疆镇守……”
“那我呢?”
钟离璟沉默了一会儿“边疆苦寒,我想,让你留在京城……”
“所以你还是不愿带我?”
“不是的……只是……”
魏清河略有失望:“算了,原来我从未进过将军的心里,原来在将军眼里,我只不过是个玩物。”
撒下一滴泪,她转身离开。
这么些的相处,她也不知道对将军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在时,她心安。他不在,她失落。
每当他与她吟诗作对,抚琴舞剑,她就会感到满足。
大概,这就是喜欢吧。
魏清河在赌气。
一连几,魏清河都没有找过钟离璟。
钟离璟想去见她,可他不敢,他怕怕会忍不住想她,想带走她,可他舍不得魏清河受苦。
终要有离别的一。
钟离璟左等右等,也没有见到魏清河的身影。大概,是失望的吧。
吉时已到,不得耽误。
他们出发了,他终究没有再见她一面。
日行二十里路。
暮色降临,一行人在一座山坡下休息。
钟离璟独自一人坐在山头上,远远望去,还能看见远处京城的光。
他开始想她了。
冷风袭来,钟离璟喝了一口酒。
酒壶从嘴边离开的那一刻,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人儿穿了士兵的衣服,拿出手帕,帮他擦嘴,“将军少喝些酒。”
钟离璟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才喝了一口,怎的就生出幻觉了呢。”
魏清河摘下头上的帽子,三千青丝一泻而下。
她坐在钟离璟的腿上,紧紧抱住他:“将军,这辈子,你可别想抛弃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