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老公林顿对那个女孩一口一个年轻漂亮,这对于原本就对自己的长相很自卑的刘瑾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简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的心情瞬间跌入了低谷,她奋力地向上挣扎着,她带着哭腔,不停地问:“你还记得你向我求婚的那天,你在地上摆满了玫瑰,整齐排成一个心型吗?你还记的,当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老公林顿眨了眨眼,没有回答。他那表情似乎在告诉刘瑾,时过境迁我早已经忘记了,或者当时他只是信口一说罢了。
老公林顿的表情让刘瑾痛彻心扉,非常失望。然后她一字一句地模仿当时老公的语气,说,“这个玫瑰花就是代表我爱你,长长久久,永不变心。”说着说着,她抽泣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带着哭腔又说:“你还说过,老婆,我是属狗的,请相信我,你就把我当成你身边的一条狗,我会永远爱你,忠实于你。难道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刘瑾的眼泪并没有打动老公的心,他居然呵呵大笑起来,“你太单纯了,别人骗了你,你还帮人数钱,没想到你当时还会感动的流下了热泪。”由此看来老公是记得的,只是此时他变心了已经懒的回答了。
然后他又以长者的口吻(其实他比刘瑾整整小了三岁)说,“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太单纯了,我说什么你都相信。不过也许那时我是真心的,但现在不是了。”
老婆刘瑾气得满面通红,额头的青筋冒了出来,她握紧拳头,愤怒地看着老公。
老公林顿是有备而来的,自然不会被刘瑾吓倒,他反而诉说起了刘瑾的不是。
“每次出门,你都喜欢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高调上街,而且有时还带我一起出席你同学的聚会,你很享受旁人的目光,喜欢听别人夸奖我像某某明星,觉得自己的男朋友高大帅气很自豪,我仿佛就是你随身携带的‘活首饰’。”
“活首饰?”刘瑾迷茫地看着老公,这是她第一次听说。
老公林顿瞥了一眼老婆刘瑾,叹了口气,说:“我终于明白了,你现在为什么不买首饰了。”
“不,不是的…….”刘瑾欲言又止,她本来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不买首饰是因为我把钱都省下来给你买衣服了。
有一次她跟林顿上街,看到一条珍珠项链,她很喜欢,但是林顿也看中了一套西装,她只好选择了放弃,依依不舍的离开,转身却给林顿买了一套西装。
但是她不敢说,怕伤害老公脆弱的自尊心,再次惹老公生气。
老公林顿并不领情,他瞥了刘瑾一眼,继续往下说:“因为你厌烦了那种,金银珠宝,不会跟你说好话,眨眼睛的首饰了,却喜欢上了我这个‘活首饰’。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痛苦地拍着胸脯,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们俩不论身高,长相都差距很大,别人一眼就能猜出,我是傍富姐,吃软饭的。你的自豪感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老公的一阵狂轰乱炸,简直就把老婆刘瑾砸晕了,她呆呆地看着老公,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过了一会儿,她想缓和一下这个让人窒息的气氛,她拿起纸巾,想帮老公林顿擦拭额头的汗水。但马上被老公直接推开了。言外之意,少来这一套,没用的,我的决心不会改变的。
刘瑾愣住了,手停在了空中。
他根本不顾及刘瑾的感受,继续诉说着对老婆刘瑾的不满:“每次跟你坐在一起,我就会回想起自己的过去,耳边就会回响起我被你亲戚朋友责骂靠脸吃饭,吃软饭。我的心就会像刀割一样难受,我的自卑感就会由然而生。”
他停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很多次我都想逃离你。但是我暗暗告诉自己,我必须要忍,我不具备离开你的条件。我现在离开你,我将一无所有。我又要回到原来的日子,我过去的一切努力就将付之东流。”
他喘了了口气,接着说,“所以我要离开让人窒息的小县城,我要创业,我要借助自己的优势,改变自己。”
“你是借助我的优势,创业吧?”刘瑾提醒他说。
“哈哈,你不知道吗?靠脸吃饭也是一个技术活。”他恬不知耻地说,“我拼命跑销售,就是为了有这一天。哈哈,现在我成功了。”林顿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你的努力,你的成功只是为了离开我吗?”刘瑾满脸的悲哀。
“哦,也是也不是。”林顿模棱两可地回答,然后又继续往下说,“只要那个姑娘用崇拜的眼神看我一眼,我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我就会心花怒放,就像自尊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一样,在她的面前我一点都不会自卑,我很自豪,我会骄傲地把自己看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而她柔弱的就像一朵小白花,每次看见她,我都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
“你别太得意了,那是因为她不了解你的过去。”刘瑾大声提醒他说。
“的确的,我的心里比你还清楚,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我的过去,她只看到我的成功。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高富帅。所以我发现她比你更适合做我的妻子。”林顿沉醉在无比幸福的回忆之中。
“够了,不要再说了。”刘瑾伤心欲绝地大吼一声。
“凭什么,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多没面子。”林顿脖子一仰,有些得意忘形了。
刘瑾第一次发现他的这张脸变得丑陋无比了,她歇斯底里地说:“你不怕,我让你净身出户吗,到时你还是个穷光蛋吗?”
“不怕,我不会让自己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上,在法律上,这一切都是夫妻共同的财产。我今非昔比了,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被骂靠脸吃饭,吃软饭的‘穷小子了’而是妥妥的,名副其实的‘白富帅’了。”
接着他瞟了一眼老婆刘瑾,讥笑地说,“你现在人老珠黄了,穷的只剩下钱了。”
“穷的只剩下钱了。”这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向她的心脏,她的心在流血。她曾经努力想摆脱这句话,可它就像咒语一样,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她心如死灰,感到它的爱情就像闪耀的烟花一般,曾经的恩爱也如同泡沫幻影,在阳光的照耀下,被戳破露出了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