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方晟等市领导乘坐商务大巴来到省正府会务中心报到,参加周六举行的两会。
在中心大厅,方晟意外碰到很久没见面的乔莲。之所以说很久,好像从去年燕慎那次饭局后就没联系过。
这样一想有点奇怪,在茶楼上下其手险些突破底线后她一度步步紧逼,仿佛再次见面就“吃”定他的模样,为何突然间刹住?以她的聪明、她的地位、她的心机绝不可能一时冲动,既然做了肯定层层推动,不太会半途而废。
众目睽睽下乔莲落落大方与方晟握手,轻描淡写说有空到银监指导工作啊,手指间没做小动作,也没暗示“有空喝茶”,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方晟心头居然浮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以方晟对乔莲背景的清醒认识,以及与童光辉和卫君胜的交情,从开始起就打定远离她的主意,否则女勾男一层纸,滚到一块儿分分秒秒的事儿。
可如今乔莲不知为何又冰清玉洁起来,反而让方晟心痒痒的,觉得好似错过了什么。
是不是徐璃来了之后让乔莲察觉到危机,转而变得本份?
或者童光辉听到什么风声,私底下告诫过她?
更或上次自己酒醉之后卫君胜和乔莲在旁边陪了几个小时,那段时间里两人旧情复燃?
细想下来最后一个情况最有可能。
食髓知味,以卫君胜的风流多情与童光辉的保守古板,正如狼虎之年的乔莲心头是有比较的。另外据方晟所知卫君胜的婚姻状况频亮红灯,夫妻俩长期处于冷战阶段,一个空虚,一个寂寞,事隔多年走到一起很正常。
那……那就当茶楼暧昧做了场梦吧,至于她跟卫君胜究竟搞没搞,方晟都懒得关心,也不能关心。
太危险的事,不知道最安全。
当晚自然在宾馆露了个面然后悄悄跑到徐璃那儿,周六开幕式省委常委全体出席端坐在主席台,她也不能溜。
徐璃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炒菜做饭时不时停下来发呆,一问才知道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儿子了,春节期间几次联系冯家都没辙,这几天更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完全中断音信。
说起来她与冯家的恩怨也因方晟而起,最终牛德贵冤案还把冯子奇牵连进去,冯家上下对徐璃的痛恨可想而知。
“儿子上初中了吧?可以在学校门口等。”方晟道。
徐璃愁眉不展:“初三,冯家每次车来车往,一直陪小晋进校门才止步,总不能光天化日下抢人吧?对小晋也不好。”
因为离婚时明确儿子给冯家根据之前徐璃半隐半露暗示也想透过父亲给有关方面施压强行要回儿子,考虑到当时她与方晟的事儿在京都已经不算秘密,而公众对男人这方面过失倒宽容些,倘若冯家闹开来颜面不好看,只得作罢。
如今也是,明明冯家在故意刁难,即便徐璃父亲官做得再大也不便插手,可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但母子连心,就算徐璃对冯家、对冯子奇再没有情分,儿子毕竟是儿子,自己身子上掉下的肉,一个多月不见怎不牵肠挂肚?
方晟也出了会儿神,道:“话说冯子奇也该放出来了吧?”
“可能是,一出来就搞这出戏,把坐牢的怒气发泄到我身上。”
“要不你献回身让他零距离发泄一下,反正坚持不了几分钟,就当被蚊子叮了一口?”
徐璃“卟哧”笑了起来,捶他一拳道:“尽出坏点子!我宁可被蚊子叮也不让他靠近,不疼不痒的!你不是鬼主意多吗,快帮我想想!”
“要建立一个长效机制,不然监护权归冯家,你煞费苦心见了这次,下次还是磕磕碰碰。”
“我也担心这个,冯家……特别冯子奇会拿小晋来要挟,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徐璃也想到更深层次的可能。
“冯子奇出来后干什么?”方晟问。
“不知道,不关心也没打听。”
“冯家有谁在体制内?”
徐璃想了想:“冯卫军的弟弟冯卫国已经退二线了,好像哪个申正协副主席冯子奇有个妹妹在国外做生意冯卫国的儿子冯子华……是驻外使节,好像中亚哪个国家,具体职务级别倒忘了。”
“都挺远,这样看来没准是冯子奇自己的事。”
“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答应,不然没完没了,真把我惹急了抢就抢,看小晋到底喜欢跟谁一起生活!”徐璃冷若冰霜道。
“那倒是,或许第一次提的要求很简单,打个电话就能办成没几天再提要求需要亲自出面,越往后越没谱,”方晟道,“干脆从源头就摆出不容协商的态度,让他断了念头。”
“所以我就在考虑如何绕过冯子奇看到小晋。”
“不费吹灰之力。”
徐璃一愣:“什么?”
“学校外面见不着,就到学校里面见呗。”
“我也想过,但那个学校的谱儿……你认识校领导?”
“谱再大不归教育部管?”
“教育部也没朋友……你有?”
方晟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为解决俞晓宇的事,他曾联系过乔莲的闺蜜,即老公是教育部常务的那位,很轻松地摆平,之后特意到京都请客喝咖啡唱歌,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拨通对方电话三言两语把情况介绍了一下,那位闺蜜爽气地说不就是让妈妈溜进学校看望儿子吗,小事一桩,回头发个那家学校的教务主任手机号给你,把时间地点联系好就行。
方晟连声感谢,说有机会一起喝茶。
本以为就结束了,不料对方还有话说,笑眯眯道最近把我那位好闺蜜陪得不错啊,在轩城都乐不思蜀了,哈哈哈哈。
方晟脑子里冒出个大问号,连转两个弯才明白对方在暗示乔莲与自己有一腿,当即暴汗,正准备郑重声明她已格格格笑着挂掉电话。
“是谁呢,笑得这么荡!”徐璃不满地说。
“唉,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小晋的事算搞定了,不过又有新的麻烦。”
“什么麻烦?”
方晟简洁地说了乔莲近来的异常,肯定连京都都很少回了,让那边闺蜜们纷纷怀疑与自己有染。
“我猜乔莲故意在闺蜜们面前半隐半露拿我当幌子,反正我恶名在外,谁也不会深究对吧?”方晟苦恼地说,“要是被光辉听到了可怎么办?他最痛恨这个的,偏偏目前还蒙在鼓里又不能主动澄清,不然有出卖朋友之嫌……”
徐璃瞅着他好半天,蓦地笑得连连揉肚子,道:“太……太有趣了,咱,咱们的花心大少爷向来只有给别人戴绿帽子的份儿,这回……这回被当作挡箭牌却无计可施,太好玩了!”
方晟怒道:“明明被你灌醉硬戴到我头上的……”
徐璃却伏到他身上,媚眼如丝道:“不来个霸王硬上弓你怎知我的好?遇到名器是你的荣幸。”
“也是你的性福……”
被她撩得热了起来,暂时忘掉乔莲外遇带来的麻烦,方晟翻身而起反将徐璃压到身下……
金戈铁马,地动山摇。
鸣金收兵后回味名器的妙处,方晟兴趣所致吟道:
“丹青怎写酥软处,赋彩难染艳红时狂潮掩来花心动,烂漫娇蕊实堪怜一腔绵滑沁春意,百重褶皱拂秋风蝴蝶展翅双飞翼,虬龙昂首探幽径……”
徐璃啐道:“酸死了,要我说一个字就能表达你曲曲折折的意思爽!”
“京都大学高材生,斯文点好不好。”
“越简洁直白的语言越能体现人的情绪,”徐璃懒洋洋说,“哎,你在小婷面前也吟诗做对吗?小婷是不是跟我一样只觉得爽?那个见鬼的独身主义者真的对她无动于衷,两人干坐着度过了新婚之夜?”
方晟没好气道:“上次你俩不是聊了一晚吗,干嘛不问?”
“换我的话干了再说,又不影响他继续宣称独身主义者,”徐璃兴致勃勃说,“再说哪个闲得无聊鉴定他是不是真的奉行独身主义?”
“都象你一样,地球人都没有真正的信仰了。”
“有信仰的人活该被你戴绿帽子?”
方晟失笑道:“冯子奇没信仰不也戴了?”
“那是小女子红拂夜奔呀……”
说着说着又情动起来,两人来了个完美的第二轮……
周六下午分组讨论,按常规应该由省领导分头参加各市代表团的活动,傍晚时分市委书计、市长突然接到通知十分钟内到9号厅集合,有紧急会议!
进了会议室市领导们相互打听,不过就连提前到会场准备的省委秘书长开封也不知内情。
几分钟后侧门打开,率先转入的居然是大警备区首长白杰冲,任大伟和古华陪同左右。
哦,这下子不用多解释,大家都明白紧急会议的主题。
果然,简短的开场白后白杰冲直入正题,满脸严肃地说:“这个会议请各位不要记录,把我讲的内容都记在脑子里,同样回去内部小范围传达也是如此,不要留下任何书面的东西!同志们,和平年代国家尽量避免战争,但绝对不是畏惧战争,为了国家利益和领土完整,为了创造更安定持久的发展空间,人民的军队必须在关键时刻亮剑!有关原因和意义我不多讲了,下面部署一下各市区在备战方面要做的配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