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另一边。
神雕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敲出一根,打火机点,朝老头的脸缓缓吐了一口烟。
“黑湖妖嘛,又叫魔鬼萧,听我大佬的大佬说过,十几年前你可威风了,娶了十几房姨太太,号称辣手神探,草菅人命,黑白两道通吃,可惜,现在不是你们这些老家伙的时代了,你以为时空穿越,当自己还是那个大探长吗?”
用手指戳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唾沫星子全喷了去。
“瞧瞧,吃了十年的牢饭,搞成这幅德行,真的老年痴呆,秀逗了?还想见我大佬,你问问自己有什么资格?”
“你要是还有藏着什么珠宝、金银首饰的话,就赶紧拿出来替儿子还债!没钱?就是一条狗都比你这老不死的要强!呵呵……”
“你,你,你……”
萧有添脸色发青,被气得浑身哆嗦,手颤抖得指着他,一口气憋住,说不出话来。
忽地,花臂男的冷笑声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议地瞧见站在门口的黑面惨叫一声,竟毫不阻拦地,任由那小结巴拿起扔在地的球棒敲中脑门。
然后,就这么直挺挺晕倒在地。
“叼你老母!小心,长毛,那黄毛丫头想偷袭你。”
神雕将手中的烟一扔,咒骂了一句,边喊着边窜过去,企图制服女孩。
长毛却跟中了邪一样,耳聋目瞎般四处摸索,疑惑地问了声。
还没反应过来,就轻易地被阿细依样画葫芦放倒。
神雕焦急地跑过去帮忙。
忽地眼前一黑,仿佛瞬间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
“我曰,又撞邪了!”
他猛然想起刚才的遭遇,心思还算机敏,顺手就近抓起一把凳子,朝空气胡乱挥舞,妄图抵御阿细的偷袭。
猝然间,膝盖猛地遭受重击,只听见喀嚓一声,钻心的疼痛传来。
神雕闷哼一声,面孔扭曲地摔在地,疼得牙关紧咬,冷汗直流。
正值此时,另一个小混混友仔刚从里边的房间兴奋地跑出来:“老大,我找到几件项链、戒指,你看是不是A货,值多少钱?”
手中拿着的一团首饰失手掉在地。
望着面前这一幕狼狈不堪的场景,脑子有点懵,傻眼道:“老大,你,你,你们在玩什么东东……”
随着一声娇喝:“混蛋,敢偷我大姐的东西!”
友仔瞳孔视线消失之前,一根球棒迎面而来,逐渐放大。
他在眼盲的瞬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球棒打偏,砸到肩胛骨,登时痛叫一声,慌手慌脚地想躲避开下一次袭击。
神雕双眼则乍然重获光明,躺在地,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只见友仔正在被矮了半个头的女孩挥着球棒使劲追打,跟没头苍蝇似,跌跌撞撞地躲藏。
最后实在逃脱不了,干脆撅起屁股,抱头趴跪在地,放声痛哭求饶。
“女侠,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你是我妈,呜呜,不,我奶奶,我是你孙子,呜呜,别打了!”
“呸,不,不要脸,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下,下流,贱格的孙子!”
阿细打得解气后,将目光转向瘫倒在一旁的神雕。
顿时又恨得牙痒痒,抡起球棒不停地往他小腹、胸口狠狠地拍打,发泄私愤。
身体弓成虾米状的神雕,脸色像是熟透般涨得通红,吃痛不住,大声惨叫。
“你不是,不,不信我说的话吗,不信我有杀人不,不见血的杀,杀手,帮忙,嗯?”
阿细意犹未尽地又踹踏几脚。
“女侠,我信你……真地相信……我认输……饶了我的狗命吧……都是我大佬逼我们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神雕急忙抛弃古惑仔所谓硬气,也学友仔向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觍颜告饶。
“想,想得美,别以为我会这么容,容易放过你,刚才,你这张狗,狗嘴是不是喷脏话喷得很开心,嗯?”
球棒随声猛地拍在他腮帮子。
神雕“啊”地大声痛呼,嘴一张,吐出的血水中混合着一颗牙齿。
“是不是,你,你这两只狗爪子,揪我和,姐姐的头发,嗯?”
“嗷————嗷————”
神雕举着变形红肿的手指,在地辗转打滚,杀猪似地不停嚎叫。
方诚站在一旁望着脸蛋通红的阿细,有些担心小女生下手不知轻重,把人打死。
忽然,一波剧烈的眩晕感像浪潮般阵阵袭来。
他发现自己的灵体开始出现了不稳定迹象。
所幸胸口那道符箓印记隐隐传来一道宁静平和的气息,才没有致使灵体立即崩溃。
于是马劝导少女一句:“阿细,你把气消了就好,人死了你就麻烦,让他们赶快滚蛋吧。”
“哼,哼,好吧。”
阿细现在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胸口一起一伏,不住喘息着,甩了甩酸麻的手臂,感觉到浑身脱力。
她脑海一片亢奋的空白,还未完全从紧张刺激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生起返回肉身的念头后,方诚又想起昨夜进入罗汉果梦境之事。
望向神雕眉心处,那一团朦胧的白光。
霎时一个想法划过心底,决定最后尝试一把看看。
他幻想着,将自己的意识如同触角一般缓缓延伸过去,主动联结到那团白光中。
一副微微晃动的画面倏然浮现。
神雕垂头丧气地站在一个半秃的男子面前,任凭其戳着脑门怒斥,不敢吭声。
这画面仿佛被风吹拂荡漾的湖面,不断晃动,以至于看起来非常不清晰。
与此同时,神雕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恍惚间,看到一张扭曲诡异的男人脸庞,像是快速剪切的影像,连续跳闪过眼前
“鬼,鬼,真的是鬼啊!救命——哪个好心人,求求你,来救救我——”
神雕声嘶力竭地哭号,发疯似地,挣扎着往屋外爬去,百般努力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