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川手指着身旁地面:“警方在女童堕楼位置所画的粉笔印清晰可见……”
这时,一辆面包车急速驶来,停在外围。
从车迅速下来四个穿着电视台马甲装的人员,风风火火地冲开人群,径直往楼跑去。
“小川姐,隔壁台的人马来抢独家新闻了,快走吧!”
助理记者急忙出声提醒。
“快点,快走啊!”
张小川立即连连招手,示意摄影、灯光赶快跟。
摄影师迈台阶,没走几步,被敌台的一个大胖子挤到一边,脚下拌蒜,从楼梯摔下来,肩膀的摄影机也随之摔落。
“小心!”
张小川胆战心惊地喊了一声。
摄影师大叫:“我脚扭了。”随即倒在地。
摔落的摄影机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接住。
“唉,真没用!”
张小川火急火燎地骂了一句,转头朝接住摄影机的人道谢,突然惊喜道:“表弟,是你,快,快帮忙。”
来不及多说,立马往跑去。
方诚点了下头,二话不说,扛起几十斤重的摄影机跟着她快步爬楼梯。
这玩意在片场摸过几次,简单地操作使用还是会一点的。
两伙人你追我赶,急匆匆地跑到七楼事主家。
一个中年妇女在门口放着火盆,烧纸钱。
看到这么多电视台的人跑过来,登时吓得慌忙躲进屋里,想要把铁栅门拉。
“哎——等等,不要关门,我们来采访的,你女儿真的是自杀吗?”
张小川大呼小叫地阻止她关门。
“走开!”
另外一家电视台的女记者别看模样娇滴滴,身手却更为矫健,超过张小川半个身位。
她率先冲前,将话筒踢到中年妇女嘴边,气喘吁吁地提问:“你好,请问你女儿是不是畏罪自杀?还是另有隐情?”
“不是啊,是他们害死我女儿的!”
中年妇女满面哀容。
“是谁害死她?!”
在场的一众工作人员陡然兴奋起来,暗呼有大新闻了!
“她的同学!”
“能让我进来详细谈谈吗?”
“不行!”
中年妇女作势要关栅栏后的里门。
女记者没有罢休,俏脸登时显示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你不是三姨妈的婶婶吗?我是阿贞啊,你认不认得我?”
“你是谁啊?”
中年妇女眯着眼睛辨认。
“我是阿贞,好多年没见面,记起来了吗,对,是我啊,不要伤心了,不如我们先进去再聊。”
女记者狡黠的大眼睛圆溜溜转着,声音酥软地宽慰她。
中年妇女却没当:“嘁,老套路,当我不看警讯的吗?走,走,走!”
扬手往外赶人,哐当一声,把门关拢。
这位肤白貌美声酥的女记者脸满是大写的尴尬。
“看来又是一个面熟的人。”
方诚细细打量她的模样。
大眼尖脸,琼鼻樱唇,娇俏中透着一份轻盈灵动,清纯中带着一丝天生的妩媚,当跑外景的记者有些可惜,做主持人台花明显更合适。
女记者霍然扭过头,狠狠地甩了个白眼,瞪视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小姐,我想……”
方诚刚开口,就被她打断。
“想都不可以想!”
“我只是想说,你大腿裤子扎开一个洞。”方诚无奈地解释。
“啊——”
女记者望着大腿处隐约露出的一抹白皙,顿时尖声叫起来。
她捂着裤子的破洞,一脸霉气地带人往楼下走去,嫣红的小嘴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张小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看见老冤家吃瘪,爽快无比。
“这三八姣婆真是泼辣!”灯光师附和。
方诚问:“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收工吗?”
助理记者挠了挠头发,说:“刚才我听街坊讲,那边好像有个叫傻瓜仁的,经常和那女孩子一起玩,可能会有线索。”
“在哪里?”张小川问道。
“同一层楼,转弯巷尾。”
众人又急转跑向最里侧的712号房。
门是打开的。
一个穿着蓝T恤的男子在狭小屋内蒙头翻找着东西,不停嘟囔:“怎么搞的,没有了?”
张小川进门时,喊了一声:“大哥,劳驾,你是阿仁吗?”
傻仁抬眼看了他们下,愣愣地打招呼:“哦,是我,随便坐,不好意思,就一张凳子,你们坐吧,我坐桌子好了……”
“没事,我站着就行。”
张小川干笑一声,朝方诚比了个开机的手势,然后开始采访:“听街坊说,你常常在晚和林诗敏一起玩游戏,昨晚,她跳楼之前,有没有找过你?”
方诚开启镜头后,用肩膀牢牢抗住摄影机,将两人稳定地拍摄进画面中央。
“跳楼之前,没有,跳楼之后,那就有。”
傻仁眉头紧皱,思考了好一会。
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无声地看向张小川,潜台词是,看来真的是个傻子,采访还要不要继续?
张小川尴尬莫名:“你是不是口误了?”
傻仁一脸郑重其事:“没错的,她还了我的身。”
“她了你的身?!”
张小川脱口而出的话音都变了调。
“是呀,她还教我唱歌呢。”
“教你唱歌???”
众人更加傻眼。
“就这首啊。”
蔫头蔫脑的傻仁顿时来了精神,夺过张小川手中话筒,站在摄影机前,深情款款地哼唱起来。
“一分钟缠绵,一分钟犹豫,快要到唇边……”
PS:傻仁,就是如花,《夜半三点钟》,《回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