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等一下!”
正赶着回家开黑的严溯停下脚步,先左右张望一会,随后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叫我?”
确认过眼神,那是路边一个坐在小板凳上的一个邋遢老者,前面还摆着一张破纸壳牌牌,算命的无疑,他都已经可以想象到接下来的剧情。
果然,算命先生见严溯退了回来,便故作深沉:“我看你印堂发黑……”
“你才印堂发黑,你全家印堂发黑!”不等算命先生说完,早就不耐烦的严溯甩出一句狠话,随后大摇大摆离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算命先生。
呵!
说我印堂发黑?
当我没看天气预报呢?
严溯早就看透了,算命的都是迷信而已,一定要相信科学。
就比如今天,根据天气预报来看,再看看天色,八成会下雨,自己衣着单薄,又没带伞,虽然现在是七月天,但一不小心也会中招,算命先生的老把戏了。
天色渐暗,天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厚,想来在下雨之前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道雨会下多久,严溯索性到小商店里买了把伞。
然而,千算万算,严溯还是算漏了一环,下雨天可不只有雨水。
“轰!”
天空一道炸响。
下一刻,严溯倒了,口吐白沫翻起白眼在地上不断抽搐,意识在渐渐的消逝。
……
“午时三刻已到,斩立决!”
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严溯脑海中忽地出现这么一道声音,随后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处古代刑场,令签已经落地,刽子手开始往斩首大刀喷酒,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是第一视角,而且还是刽子手的。
不等严溯回过神,囚犯人头已经落地,场面极度血腥。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牛一刀,20岁,无亲无故未娶,大盛一介刽子手,从业5年。
严溯脑海犹如闪过一道惊雷,刚能够控制身子,又在原地呆住了,内心十分复杂。
“我穿越了!”
“我是刽子手!”
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个现实,严溯无疑是十分惊喜的,但对于穿越后的身份,他是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生老病死见过不少,甚至还现场遇见过车祸当场死亡的,但这活生生砍下一个人的脑袋,他哪能接受,而且还是经自己之手。
许久,刑场人员早已散去九成,只留下少许数人清场。
期间无一人理会过站在刑场中央发呆的严溯,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那清场的数人就当他不存在一般。
毕竟是刽子手,这个职业晦气得很,只要是正常人,绝对不会想主动去接触。
而在场中发呆的严溯,在那些人看来也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这种人,多少会有些许怪癖。
当严溯回过神,发现刑场早已人去楼空,尸首已经被人带走,连地上的血迹也冲洗干净,如若不是亲身经历,还以为这是一处拍电影用的小广场。
照着牛一刀的记忆,严溯用一条破布熟练的将斩首大刀缠好背在背后,整个人浑浑噩噩返回街道,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行人退避。
想想都可悲,同样是穿越,别人家的大户人家系统金手指,自己连片金指甲片都没有。
好吧,可能系统金手指没这么快出来,但穿个刽子手身上是个什么设定?
刽子手也就算了,顶多金盆洗手,有手有脚的肯定饿不死。
可在消化牛一刀的记忆后,严溯彻底绝望了。
牛一刀这个人,父母去世得早,又不想干苦力,整天游手好闲,听闻刽子手一刀下去能抵上普通工人半年月俸,年仅15便去拜了师,甚至一刀这个名字就是当刽子手后改的。
刽子手这个职业本极损阴德,而牛一刀的师傅也告诫过他,砍完头不能回头,砍头不能磨刀,砍头不能过百。
砍完头不能回头,意思就是在砍完头回去的路上不能回头谁叫都不能回,否则就回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不能磨刀,不管刀有多钝都不能磨,就算磨也只能请人磨,自己磨就相当于是杀人的帮凶,虽然砍头的多数是罪大恶极的人,但也会有损阴德。
同理,砍头不过百,也是在损阴德,砍头超过一定数量就回遭到报应,就算不死也会断子绝孙。
然而牛一刀这个人懒散惯了,没有信师傅的那个邪,因为体格比较普通,刀钝砍不动,请人没人帮,便亲自磨刀。
也因为好吃懒做,在大盛这个正当太平盛世的国度,仅仅五年就砍了近百个头,就在刚才凑整百个。
想到这里,严溯的心都凉了半截。
这什么人啊,就连他这个从前唯物主义者都不敢去破一些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现在严溯是信了,连穿越都出来了还不信那是脑瓜子进水,一脑子豆腐花。
报应会有的,不是不报,而且时候未到,特别是在这个动不动就搞穿越的年代。
结合起牛一刀的记忆,在这个叫做大盛的国度,似乎也出现过一些灵异的事件,就在城外的平顶山上,就有一座小道观,道观中有一青阳老道,传闻没少出手除祟。
当然了,牛一刀是不信这些的,不然也不会破了砍头不过百这个规矩。
返回到住处,感到浑身瘙痒难耐的严溯照着牛一刀的记忆从破旧的柜子中翻出了些许辟邪之物,然后烧了一桶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严溯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沉重的心情也慢慢放了下来。
严溯从牛一刀的柜子中翻出一件稍微还看得过去的衣服穿上,根据记忆,这是牛一刀出去寻花问柳时穿的。
然而严溯就好奇了,这牛一刀银子花出去不少,却还是个童子鸡,难不成是长得丑?
原本严溯还有些担心,传闻刽子手都长得凶神恶煞,双眼瞪着像灯笼似的,还一口黄牙,鼻毛都能戳到嘴唇,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现在一看放心了,这牛一刀长得虽然不帅,但也不至于丑,平时邋遢看不出来,现在打理过后甚至还有一丝小鲜肉的感觉。
难怪会磨刀,长成这样,不磨刀估计连人皮肤都砍不进去。
这时严溯想起了算命先生的一句话“我看你印堂发黑”,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来得去拜访一下那位青阳老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