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应该不来了吧！”陆羽躺在老黄牛的背上，打着哈哈。

老黄牛低头吃草，并不想搭理陆羽，最近跟着夫子他们找酒徒和屠夫，就没让它好好吃过一顿饭。

“再等等吧，能活过上个永夜的人，值得我们等。”夫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椅子，悠闲的躺在那里晒着太阳。

李慢慢刚刚外出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只兔子。

此时已经把兔子洗净，正准备点火烤兔子。

书痴姑娘自从知道来的是夫子和书院大先生后，很有礼貌的行了一个大河国之礼，然后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不过从她四处打量的眼神来看，小姑娘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文静。

“那个老头看着有点神志不清，我怕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和陆匀打起来了。”陆羽语气有点心疼，分出陆匀这个分身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损耗。

“你说陆匀死了，昊天会不会认为你真的死了？”夫子这是属于事不关己，说着风凉话。

“我觉得你在忽悠我，但是我没有证据。”陆羽翻身下了黄牛，李慢慢的兔子快烤好了，他想吃……

“不过确实可以试试。”扒拉了一只兔子腿，陆羽对着李慢慢竖了个大拇指。

李慢慢谦虚的笑了笑：“陆先生喜欢可以多吃点。”

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接过李慢慢手里的烤兔子，拿着匕首一片一片的划在了盘子里。

“那就让他杀了吧，演的像一点。”夫子拿起竹筷夹起一片兔肉，满意的笑了笑。

“行吧，酒徒和屠夫应该不会来了。”陆羽将骨头随手扔在了地上，伸手抹了下嘴角的油渍。

一直安静不说话的莫山山听着他们的对话，提着裙摆小跑了过来，她神情有些紧张的说道：“陆姐姐遇到危险了吗？”

夫子闻言在他们两人身上瞄了一眼，最后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的烂账好像要翻船了。”

陆羽看了眼神情紧张的莫山山，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硬朗的面孔渐渐变的柔和，五官变的更加小巧精致，他转过身看着莫山山道：“认识我是谁吗？”

“陆姐姐？”莫山山指着陆羽，脑袋有点宕机，良久没有说话。

……

……

“老先生，昊天给你承诺了什么东西，让你来杀我？”陆匀看着天上发狂的老人问道。

伸手指着天空质问的老人安静了下来，他低头看着陆匀道：“祂说只要杀了你，下一次永夜到来之时就不会吃我！”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还不来杀我！”陆匀轻笑，背后透明的蝉翼升起，飞向了天空。

半空中的老人一滞，他有点迷惑的看向了陆匀，活了一千多年，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要求。

“你认为我杀不死你？”

老人左手指向天空，一点白芒在他的指尖闪烁。

轰隆隆！

乌云密布的天空雷霆阵阵，一颗巨大的龙首从云层中探出，鹿角、牛鼻、虎睛、马脸、牛耳、鲤鱼须。

随着这颗龙首的探出，它庞大的身躯也隐约在云层中环绕。

老人看着云层中的龙影，笑着打了个招呼：“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好像没破六境啊，这演起来就有点困难了！”陆匀原以为，老人最少也应该是超凡或者不朽了，之前可是一直怕挨打来着……

她伸手抚摸着胸口，羊身人面的饕餮睁开了猩红的双眼，它看着天上的巨龙，咆哮着飞入了云层当中。

“该我们了！”陆匀看向了老人。

“饕餮吗？”老人看着天空中缠斗的二兽，竟然欣慰的笑了笑：“明宗能出现如莲生这样惊才绝艳之人，本该是我明宗之幸，可惜世间又出来了一个柯浩然。”

柯浩然剑灭魔宗山门之时，他一直都在看着，至于为什么没有出手阻拦？

一是与地埋相连到了关键时刻，二是确实打不过，总不能上去送死吧！

陆匀觉得老人的废话有点多，于是她用无距闪身到老人的身边，天魔的力量携着毁天灭地之势，袭向了老人。

老人不慌不忙的伸出右手，漆黑的元气缠绕在他的手腕：“我刚好修的也是天魔。”

他神情变得严肃，挥动自己枯瘦的右手，与陆匀的拳头相撞。

砰！

风云卷动，云层散去，饕餮与巨龙扭打在一起，它们互相撕咬，不时冲着对方愤怒咆哮。

半空中的陆匀依然一袭白裙，她晃了晃有些酸涩的手臂，道了一声：“不错。”

老人喘了口气道：“终究是不如你们年轻人。”

两人相视而笑，都很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打斗。

陆匀再次闪身而来，挥拳而去，老人眼中白光闪烁，每一次都能精准的将自己枯瘦的拳头，与陆匀的拳头在空中相撞。

乌云已散，落日最后的余辉就快散去。

他们一个明明能够使用更强的天启，可却偏偏不用，一个明明能用无距远遁，可就是不跑。

一拳又一拳，两人从半空打向了地面，拳风所过泉涌地颤。

两人又从地面打到了一座高山上，树木成片的倒塌，山林野兽惊恐的朝着远方遁去。

吼！

天空之中饕餮咆哮，它心满意足的将巨龙最后的残骸吞噬，回到了陆匀的身边。

“看来是我稍胜一筹。”陆匀看着胸口的饕餮，笑着说道，她白色的衣裙上染着鲜红的血迹，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老人的。

“莲生确实厉害。”老人觉得自己不是输给了陆匀，而是输给了莲生。

“热完了身，该来点正餐了。”陆匀再次将蝉翼伸展，【知－知－】的蝉鸣声环绕在了两人的周围。

老人张开左手，洁白的昊天神辉冲上了云霄，他在向昊天借取力量。

“以前东躲西藏，不敢与昊天建立一丝一毫的联系。”

巨大的光柱从云霄处落下，老人沐浴在神辉之中，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

“比起黑暗，其实我更向往光明。”

陆匀闻言有些嘲讽的说道：“你这是犯贱啊！”

老人闻言竟然点了点头：“确实是犯贱，又想靠近祂，又想逃离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