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任白依旧是很温和的表情,说了句:“你没对我造成实质上的伤害,我也不需要原谅你,我们是同学,也没什么原不原谅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再纠缠,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游苪收回了手,垂在身侧,站了好几分钟,离开了。
任白手指尖摩挲着校服下角,轻轻的说了句:“游苪,圣诞节快乐。”
期望很久的东西,如若消耗了热情,再得到也没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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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学校外边也是繁华一片,便是拳击馆都装扮的喜庆,还立了棵圣诞树。
程池动了动手腕,走了进去。
“哟,节日还往我这儿跑,今天可没客人。”
壮汉刚开门就遇上了程池,惊的很。
老久没见着这小子了,节日倒是来了。
不过小子心情看上去不咋好,这脸黑得嘞,跟锅底有的一拼。
程池随手拉了把椅子,往上一困,两腿交叠,一股子桀骜不驯的痞子样。
“时清呢?”
他旋转手腕,手痒的很。
壮汉笑着坐了下来,“嗯哼”一声:“不巧,时清小子昨晚就不见人影了。”
程池冷哼了声,从他手上抢了个烟,也没点燃,叼在嘴边,吊儿郎当的模样。
壮汉来了心思,问:“你说时清小子又没个对象,身边还没个女人,怎么每每过节都见不着他人?”
程池眼皮耸搭着,眼角勾起,几分邪戾,从鼻腔里极为不屑的“哼”了声。
哪叫没对象?
有对象的,暗恋对象。
舔了几年了,还不敢让人知道。
他就没见过比时清更怂的人。
怂的他妈的出了边界。
他要是有喜欢的人……
程池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脸,猫眼轻弯,酒窝浅浅,笑的温软。
操!
火气又上来了!
程池猛的站了起来,往里走。
壮汉被吓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什么毛病,他重重的叹了声气,出门了。
现在的小伙子心思真重,难搞哦!
程池带上拳套,一拳一拳砸在沙袋上,狠力发泄着。
汗水顺着下颚滑进衣口,背心像是浸在水里,全身上下全是汗,像是发光。
程池凤眸眯起,眼中全黑,没有一丝光,只一拳一拳打着,如同机械般,又冷又狠,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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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程玥搭在任白肩上,一说一个带劲:“堂哥那心理承受能力可不是盖的,绝对杠杠的!”
早上问她程池心情不好一般去哪儿?
她还真不知道,问了张皓一嘴,酒吧网吧拳馆选一个。
盲猜拳馆。
这才一放学任白就拉着她,往拳馆这边来了。
任白吐槽:“心理承受能力好吗?性格古怪,脾气暴躁……”
程玥听着笑了,捏了把任白的脸,吹了声口哨。
“我堂哥在你心中这么差啊?”
程玥笑眯了眼,打趣:“那你还来找他干什么。”
任白被噎了嘴,撇唇:“他说好要补习的。”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程玥笑的更开怀了。
敢情,白白想要她堂哥好好学习,她堂哥想要人家当女朋友。
“呐,我们快走吧!”
任白加快了步伐,拉着程玥走。
“走这么快干嘛,马上就到了。”
程玥跟上步子,把手机插入口袋。
两人站了拳击馆门口,同时双手撑着膝盖,喘气。
任白推门进去了,往上次张皓带的地方走。
“咔哒——”
“砰——”
在空阔的馆内,声音尤为清晰。
任白顺着放下看去——
程池被人锁喉抵在墙上,那人一拳砸上他脸上,手劲是一点都没收的。
任白看见他流血了,眼眶瞬间又酸又疼,泪水比生理反应流的都快。
她用尽全身力气,拔腿跑了过去。
程池自然不会被白打,屈腿踹在他肚子上,手肘往他胸口狠狠撞上去。
那人不管不顾,右拳硬生生还往程池另一边脸上砸。
任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把压制程池的人一推,没推动,自己反被反弹了几米。
声音颤抖,带着哭音:“你是谁,不准欺负他。”
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刀,对着时清,手还在不听的抖。
颤的脸话都说不转了:“我……有刀,你再打他,我就……我就……”
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不动,把程池护在身后。
两人目光都移向那把红配绿的小型美工刀,还没等时清说话,程池就笑了出来。
他一手揽过任白的肩膀,安抚着她,一手顺着她还微微颤抖的手臂,拿过那把小型美工刀。
而后双手转过她的肩膀,对上那双被泪水洗涤的眼睛,倒映着他一个人,声音放柔:“怎么来这儿了?”
鬼知道他听到那哭音时心情是怎样的,又惊又喜。
这丫头也是胆子大,看人打架不跑,还往跟前凑。
以后得好好说说,多危险啊这!
胆子跟猫儿似的,还敢那把小型刀威胁人,这要不是他在这儿怎么办?
任白撇着一张嘴,直勾勾盯着程池。
准确来说,是盯着程池脸上的伤口。
程池见着她不说话,有些担忧,摸了把任白的发顶,问:“嗯?吓傻了?”
任白好久才憋出了句:“我们去报警!”
说着还拉着程池,脸上很严肃。
“嗯?”
任白吸了下鼻子,眼泪又流了出来。
“他打你,我要报警抓他,让他坐牢!”
听这恨恨的语气,程池愣了几秒。
他的小同桌以为时清打自己?所以想报警抓时清?
任白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扬了扬,对着程池说:“你别怕,我现在就报警!”
边打开手机边嘟囔着:“之前你被人打,我怕就跑了,但是我报了警的,警察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程池隔的近,听的一清二楚。
面上僵了几秒,敢情跟张俊那傻逼一起进局子是这丫头给报的警啊!
他说那逼后来怎么就盯上这丫头了呢!
眼见着任白就要把110拨出去了,程池弯腰把手机关了。
声音含了点笑:“乖,他没打我,我们是正常切磋。”
任白愣了会儿,瞪了眼站在一边的时清,又看了眼程池。
声音很气:“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
那人脸上光溜溜的,什么伤都没有!
程池下意识摸了把脸,嘴角扯了扯,也不是很疼。
时清那逼,打人最爱打脸。
什么德行!
“小白老师,我真不疼,别气啦!”
“噗嗤——”
站一旁看戏良久的程玥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