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牛离开这里之后，熊垣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血液染上他全身，他从没有感觉到像现在这么疲惫，这么无力过。在这里，他除了那把斧子可以动用外，一身充沛的图腾之力尽数被封，一身堪比合境境界的实力，都发挥不出一成来。

而黑牛的实力，最少也是存象巅峰，接近合境境界的存在。

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人绝望！

黑牛部落的人，一个个怯生生的看着熊垣，等待着他的命令，黑牛那毫不在意的杀戮，杀破了他们的胆，让他们不敢反抗，也无从反抗。熊垣从他们眼中看到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甚至连愤怒都无法升起。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的心中蔓延，眼前的这些人是他的亲人，五代以内，兄弟姐妹，父母长辈，子孙后代，这本应该是平安喜乐的一个小部落，生活或许苦一点，或许难一点，或许粮食不太够吃，这里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这却是他的家，生养他的地方。

他记得这里没一个人脾气，部落最东面的那个婶婶脾气最好，经常带着孩子们一起去采摘果子，给他们说些古老的传说，部落中心的阿姆做的东西最好吃，每次打猎回来，她都会亲自去处理那些食物，她的女儿虽然没继承她的手艺，却有着一副热心肠，经常替战士们缝补衣物……

他的目光在一个个人影上扫过，那些美好的景象不断的在他的眼底浮现，可是现在这些都全完了。

亲人要反目！

兄弟要厮杀！

部落要陨落！

这他妈的仅仅是以为一个黑牛要和青牛玩乐，需要找些乐子，于是他们这些人就沦为了他们的工具，要用自己的血，自己的泪，自己的惨叫去迎合它们，换来的或许是一声赞扬，或许是一声吐沫。

他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拎着斧子向着山上走去，既然它们不给自己活路，那就杀他个天翻地覆！

“首领，等等，首领，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千万千万莫要走上老路啊……”一个战士颤巍巍的上前，挡在了熊垣的面前，唉声恳求道。

所谓老路，就是以前也有人向着图腾出手，但是无一例外，全都被图腾轻易杀害，一去不回，然后图腾迁怒部落，直接将一整个部落吞了的。

熊垣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走上老路呢，你觉得我会对图腾不利吗？这是不可能的。”那个战士看着他，沉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你心里有火，可是这火只会给我们部落招来灾难，我们只有听从图腾的命令，或许才能活下来，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的了。首领！”

这是整个部落大部分人的心里，他们习惯了听从图腾的命令，习惯了跪下，习惯了在图腾的命令下，祈求那么一点点的活路。

…

熊垣一把把他推开，继续向着山上走去，突然心神一动，回过身来，看着这个战士，道：“牛犙，我记得你家是掌管着部落里的玉石献祭的是吧，我们部落里还有多少玉石？”

“首领要玉石是打算给图腾赔罪吗？”牛犙愣了一下，急忙道：“我们部落里的玉石不多了，上好的玉石还有三十块，中等的仅仅一百块，下等的还有不到五百块，距离我们下次献祭还有不到两个月圆之夜，图腾要上等玉石一百块，中等二百快，下等一千块，实在是太难找了啊。”

“都取出来，我要带走！”熊垣打断了他的抱怨。

“首领，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你把玉石都拿走了，我们两个月圆之夜后怎么办，没了玉石我们整个部落就会受到惩罚，我们实在是遭不起折腾了。”

“蠢货！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大的机会活着，现在我就是用这些玉石给我们找个生存的机会！”熊垣训斥道。

“难道……我懂了，您是想求图腾给我们一些生机，我这就去取，这就去……”

牛犙转身就往部落里面跑去，熊垣跟在他的身后，一边安抚着部落里的人，一边大声呼喊，让他们能提起一些精神来。可惜，这些人脸上没有丝毫的反应，一个个木然的看着他，他们早就知道了这样的命运，在绝望的等死而已。

很快，牛犙来到了他居住的地方，这是一个破旧的木屋，四下里漏风，在里面堆集着一块块灰不溜秋的石头，牛犙轻车熟路的绕过一个个石头，向着里面走去。

“首领，我们部落里的玉石都在这里了，我们已经完全做好了，可惜这些远远不够图腾要的。”

“你是用什么工具切割的这些玉石，我怎么没看到呢？”

“在这里，首领，在这些稻草上，平时这些工具都要好好摆放才行的。”牛犙伸手将一摞稻草给掀开，露出了里面的青铜凿，青铜刀，这是部落里少有的青铜工具了。“首领，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会的，会的！我会让你们活下去，一定会的……”熊垣的声音越来越低，牛犙慢慢凑过来听着他的话，突然熊垣抬手，手刀横切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牛犙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会的，我一定会让你们活下来的，我保证，我们以后会活的更好！”熊垣低声呢喃，将牛犙挪到了稻草上，用一条麻绳捆住手脚，然后在他的嘴里塞入了一块麻布：“我的兄弟，我一定会让你们活下来的，一定会的！”

熊垣做完这些，拿起青铜凿，身上图腾之力缓慢渗出来，加持在了青铜凿上，轻轻在玉石上一划，顿时玉石屑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一个个图腾纹从他的手里流出，镌刻在了玉石上，一块块的玉石被他这么镌刻着，这一忙碌，就是半天，等到了部落的人为了安排战士准备出发的时候，熊垣已经完全做好了。

“来两个战士背着这些玉石跟我走，我们要给图腾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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