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回到城里,她一进家门,把喻兰吓了一跳,半个月不见,自己原本白净水灵的女儿变成了黑瘦黑瘦的,像非洲难民一样,喻兰盯着安欣的脸,心疼地说:“马上要出嫁了,到时候变不回来怎么办哟。”
安欣并不在意,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嘻嘻地说:“变不回来就扮一回非洲新娘,吓唬吓唬何宝祥他们一家。”
喻兰生气地用手点了点安欣的额头:“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人家何宝祥救了你的老妈,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撒娇?”
安欣不满地噜噜嘴:“哼,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他还不是您的女婿,您就向着他说话。”
“我没有向着宝祥说话,人家宝祥就是比你这个亲生女儿强一百倍,你出去半个月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完全不关心你老妈的死活。”
安欣立刻辩解道:“妈妈,您不知道,我每天下乡该有多累啊,每次回到招待所,躺在床上就不想动弹,那个招待所的条件很差,连个公用电话都没有,如果要打电话,必须跑到镇上一家大一点的商店去,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又是晚上,我一个姑娘家可不敢到处乱跑,妈妈,不是我不给你们打电话,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给你们打电话。”
安欣边说边凑近喻兰,她仔细端详着母亲的脸,过了一会,说道:“还好,还好,您脸上的伤痕不明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妈妈,您还是和原来一样,光彩照人,风韵犹存。”
“没大没小的,拿你老妈开心。”喻兰假装生气地揪了揪安欣的脸颊,“我现在就给宝祥打电话,说你回来了,让他下班后来家里吃晚饭。”
“哟,您什么时候改口了?宝祥宝祥的,叫得这么亲热,您不要这么积极主动好不好,我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您就把他叫来,您让我休息一会吧,我的好妈妈,您明天再叫他来,好不好?”
喻兰看着安欣祈求的眼神,不满地说:“好,好,好,你先休息,你们的事我不管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喻兰说完,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
安欣洗了一个澡,换上宽松轻薄的家居服,她一头栽倒在床上,摊开双臂,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地念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哪里都没有在家好。
第二天早上,安欣到了单位,新闻部的人见了她都大吃一惊,茹薏奇怪地问:“你怎么晒得这么黑呀?好像比郑主任还要黑一些。”
安欣耸耸肩,无奈地说:“天天顶着大太阳晒,能不黑吗?”
“你就不知道做好防护吗?让自己的皮肤这样受罪,你会变老的。”茹薏责怪道。
“我做了,我每天出门都穿长衣长裤,还戴着草帽,但皮肤还是晒脱了皮,其实,戴草帽也不怎么防晒,地上的热气蒸腾上来也一样炕人。”
陈浩然看着安欣黝黑的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想:这样辛苦的工作本来是他们大男人做的事情,如今却让一个小姑娘顶上去,陈浩然想到这里,他关切地问道:“安欣,你们怎么拍了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有很多的素材要拍吗?”
安欣直摇头:“素材倒是不多,我们的时间主要是花在路上了,镇政府没有车派给我们,我们只好骑着自行车去采访,每天来来回回在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拍摄的进度自然跟不上,我师父有一次骑车摔倒在水田里,幸好摄像机没有摔坏。”
陈浩然听了,愧疚地说:“你们真是不容易,太辛苦了。”
赵立走进门,一眼看见了安欣,笑道:“咦?我们新闻部的白天鹅怎么变成了丑小鸭?”
茹薏连忙回答:“人家还不是为了工作,牺牲了自己的容颜。”
赵立走到安欣的面前,装出一副怜惜的样子,说道:“电视台的领导们真不会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小妹妹被摧残成这样子,真是罪过罪过啊,如果我是台长,就坚决不让女记者下乡,当然啦,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不招女人进电视台。”
茹薏听了,立刻嚷嚷道:“你这是性别歧视,我们女人怎么了?干工作比你们男人差吗?”
陈浩然说:“赵主任不要小瞧这些娘子军,她们是电视台的半边天,是电视台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