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墨琛今天的文件看完了,他低头看了下手表,九点二十。
“丫头。”秦墨琛突然唤她一声。
“唉,叔,干嘛呢?”苏可可手上的笔没停,唰唰唰地写着什么计算公式。
“该睡觉了。”男人的嗓音在夜晚显得格外低沉好听。
“等我做完这道题,马上就好了,叔先睡吧。”
秦墨琛没走,反倒是往她这边凑了凑。
地面上,男人的身影与女孩的挨在了一起,脑袋也似乎黏住了。
“这里少写了个零。”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某处。
“唉?真的唉!怪不得我算半天都没算不出来。”
“以后要是发现不对,就从头检查一遍,不要图省事,有时候,往往一开始就错了。”
“我明白了叔。”
“还有,很多题都不止一种解法,比如你正在写的这道。每种解法你都试试,对比一下优缺点,有助于开拓自己的思维。”
秦墨琛在旁边写下另外两种解法,给她分析道:“你写的那种是最常见的解法,而我写的这两种,却更为简洁,你看这里……”
等秦墨琛分析完这道题,苏可可看他的目光已经跟看大仙似的了。
秦墨琛觉得好笑,不过是小学三四年级的数学题而已。
两人归纳总结完毕,在秦墨琛的督促下,苏可可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叔,晚安。”关门前,苏可可朝秦墨琛摆了摆小手。
秦墨琛也抬手意思了下。
他刚调了个头,那才闭上的卧室门突然又被人从里打开,一颗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叔。”小脑袋叫他。
秦墨琛转头,嗯了声,“怎么了?”
“我想买个智能手机,明天晚上叔能带我去买吗?”苏可可漆黑的眼睛眨了眨。
秦墨琛“哦?”了一声,“怎么,不怕玩物丧志了?”
男人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起伏,但若细听,就会发现里面含了一丝少见的戏谑。
苏可可朝他吐吐舌头,“说什么玩物丧志还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用来骗我的鬼话,他自个儿用不成智能手机,一用就出事,就不想我用,我看他老人家可怜巴巴的,就装作相信了。”
说着,她嘿嘿一笑,“可现在师父不是不在么,我用了他也不知道。再说我也不是为了玩,秦星说智能手机上有很多学习软件,我自学的话更得用这些软件,尤其是英语,我可以跟着软件学习音标和发音啥的。
这么多东西要学,总不能全都麻烦叔教我吧?”
秦墨琛想了想道:“后天吧,后天周六,你不是还想添置一些东西?我们顺便一起买了。”
苏可可连忙点头,笑得脸都圆了一小圈,“好的叔!”
“对了叔,还有件事,我想问问叔,那个”苏可可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小,面露赧色。
秦墨琛平时很不喜别人说话说一半,他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和耐心陪别人磨,但面对苏可可,他的耐心似乎好了很多。
大概因为她还是个孩子,他相应的要求便会放低一些。
“有什么事就说。”
“叔,那个……这两天的钱,叔啥时候支付啊?”苏可可嘀咕道:“说好日结的。”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的秦墨琛:……
秦墨琛嗓子一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等你换了智能手机,我直接转账给你。”
苏可可猛点头,“好的好的。叔,我在你这儿住着太好了,叔还送我上学,给我垫学费,叔记得扣除学费和生活费再转我钱哦。”
秦墨琛淡淡嗯了声。
嘴上虽应下了,他心里却在想:扣了学费和生活费,还能剩下什么?
苏可可这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题,学习学得都快魔怔了。
第二天,小丫头起了个大早,一起来就站在窗边背课文和公式,洗漱的时候嘴里也在嘀嘀咕咕,人坐到餐桌边了还嘀咕。
秦墨琛瞅了小丫头一眼,提醒道:“认真吃饭。”
苏可可口上哦哦哦,人却在走神。
秦墨琛长臂一伸,突然冲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力道重得都能听到响儿了。
“唉哟!”苏可可瞬间回神,疼得捂住了自己脑门,眼泪汪汪地瞅着对面的男人,“叔,你干嘛弹我脑门啊?”
秦墨琛已然收回了手,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好像刚才干出弹人脑门这种事的人根本不是他。
“专心吃饭。”秦墨琛淡淡道了句。
苏可可嘟了嘟嘴,“知道了。”
还剩下一杯奶,苏可可咕噜咕噜喝完,上嘴唇沾了一圈的牛奶,她直接伸出舌头一卷,立马就舔得干干净净了。
喝完还给她叔看了看杯底,证明自己喝得一干二净。
秦墨琛穿好西装外套,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吧,我送你。”
“叔,让你送我,我怪不好意思的,秦星每天上下学都是坐地铁,我也可以坐地铁的。”
秦墨琛顿了顿,问:“知道怎么坐?”
苏可可愤愤然道:“叔,你又小瞧我,虽然我是个土包子,但是我以前跟师父出门的时候也坐过的好嘛!”
秦墨琛忍俊不禁,“行,叔给你道歉。那你说说,从这去你们学校该坐哪条线,坐几站?”
苏可可眼珠子溜溜一转,立马说:“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但我去了地铁站看看地图就知道了。”
秦墨琛看她一眼,默默用手机搜了下路线给她看,“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
苏可可觉得秦小叔叔是位非常开明的“家长”,她想做什么,他就让她去做,觉得不妥的地方再指出来,哼,不像师父,什么都得听他的。
而且师父老人家太不靠谱了,这都走了几天了也不跟她回个短信,就一点儿不牵挂她嘛?
苏可可进了地铁站,到窗口办了张交通卡。
确定方向没错之后,她就站那儿等地铁了。
对于只是几年前跟师父坐过一次地铁的小土包,苏可可有些小兴奋,她看着走动又聚集的人群,感叹着这里的人流量。
忽地,东张西望的小土包看到了什么,神色一凝。
地铁站内的一排候车椅上坐满了人,最边上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那人的面相……